许玉蕊刚刚走到殿门口就看到院子里跪了一地的宫人,皇上已经进了院子里了,许玉蕊忙忙地在正殿门口的台阶儿上跪下行了个叩拜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项天宇走上台阶儿,来到许玉蕊面前伸手将许玉蕊扶起,道:“爱妃不必多礼,起来吧。”
许玉蕊顺着项天宇的搀扶站起身来,头微微地低着,没敢直视项天宇。项天宇看了一眼微微低垂着头的许玉蕊,放开许玉蕊的胳膊,转身往正殿里走。许玉蕊忙忙地跟在后面进了正殿。何忠走在许玉蕊的后面,心道:怪不得皇上这么上心,原来是这么一个仙姿佚貌的人儿。殿选的时候何忠站在殿上,许玉蕊从始至终头都是低垂着的,何忠没有看清。刚才许玉蕊起身的时候,何忠离许玉蕊近,又躬着身子,因此倒是瞧清楚了许玉蕊的容貌。
项天宇在正厅的椅子上坐下,许玉蕊站在正厅里依旧低垂着头,也不说话,就那么站着。项天宇坐在椅子上看着许玉蕊,许玉蕊感觉到了项天宇的视线,又将头垂的低了一些。手里的绣帕捏的紧紧的。
项天宇心道:原来许玉蕊这么胆小啊,以前在陈州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么胆小啊,怎么进了宫就成这样了,不过这样也好,总比那些一见面就粘到自己身边儿的妃子们要强一点儿,至少待在这里安静,不那么聒噪。
项天宇清咳了一声道:“你也坐吧”
许玉蕊又轻轻地福了福身,道:“是”,然后莲步轻移走到桌边儿的椅子上坐下。杏儿连忙上了茶,退到许玉蕊的身后。许玉蕊坐在椅子上依旧低垂着头。侍立在许玉蕊边儿上的杏儿急得还想戳一把许玉蕊,但是有项天宇在,杏儿不敢。杏儿急得在心里直呐喊:主子哎!你道是说话啊,这么干坐着怎么行。其实许玉蕊这会儿也急啊,压根儿没料到皇上会今天就来迎曦宫,还这么早。以前听自家门前那条巷子里的老太太们聊天儿不是说有的妃子一年半载也见不到皇上的面儿嘛,这才正式进后宫的第一天就猝不及防地见到了皇上。压根儿不知道怎么跟皇上搭话儿,许玉蕊前两天住在锦华宫的时候还打算等正式进了后宫的时候多留意跟其她妃子们学一学怎么和皇上搭话儿,没想到还没学呢,皇上就来了。许玉蕊捏着帕子,手指不停地抠着帕子,微微低垂着头就这么坐了一会儿,项天宇还是忍不住率先开了口:“迎曦宫还满意吗?”
许玉蕊道:“回皇上的话,满意。”然后又不说话了。
项天宇又问:“这一个多月对宫里的生活还习惯吗?”
许玉蕊又答:“回皇上的话,习惯。”然后又不说话了。
侍立在许玉蕊边儿上的杏儿急得心里一阵抚额,心道:主子哎,你就不能多说一点儿吗!哪怕是胡诌一点儿也成啊,总比现在冷场了的强啊。
项天宇身边儿的何忠这会儿心里也是惊讶,何忠十几岁上就伺候在还是几岁的项天宇身边儿了,如今都三十几岁了,在这宫里也当了十几年的差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儿的妃子,这样儿的以前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刚才还觉着许玉蕊是个有前途的,将来一定是个叱咤后宫的宠妃。现在嘛,何忠觉得就许玉蕊这样儿的,能在宫里平平安安地过上三年就是上天的格外恩赐了。光美貌有什么用,木头疙瘩一个,太无趣了。何忠心里一阵惋惜。
项天宇看着紧张成这样儿的许玉蕊,心里想笑,但是毕竟是皇帝,自制力是格外强的,这点儿笑意还是忍住了。项天宇想了想道:“朕记得这迎曦宫里有一方池塘,这个季节荷花还未凋谢,随朕一块儿去看看吧。”
许玉蕊又答:“是,臣妾遵旨。”
项天宇又看了一眼依旧微微低垂着头的许玉蕊,嘴角扯了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往外走。许玉蕊也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跟上项天宇。何忠和杏儿也连忙跟在各自的主子后面儿。外面候着的奴才们见项天宇出来了,还以为项天宇要走了,正准备跪地恭送皇上呢,却见项天宇往正殿后面走。宫女太监们微微躬着身子准备跟上,项天宇摆摆手,示意那些宫女太监们不必跟着了。冯姑姑看了一眼许玉蕊,准备跟着许玉蕊,怕许玉蕊第一次见驾,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也好提点一二。见项天宇不准除了何忠和杏儿外的宫人们跟着,便没有上前。
正殿后面绕过梅林就是小池塘了,这个时节的荷花开的依旧好看。虽然以前迎曦宫里没有主子住着,但是依然有宫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