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程轻轻推开了门的一条缝,大概柳研雪也没想到会有人在上课期间来天台,天台的门是没有反锁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白程透过缝隙观察着眼前的少女,现在大概是下午四五点左右,天气还有点闷热,太阳已经快要结束了自己的高光时刻,进入沉寂期了,不过此刻的夕阳却也是最美丽的。
金色又有点泛红的阳光淅淅沥沥的洒在柳研雪身上,看上去好像披上了一层纱衣,凭空添了几分圣洁的感觉。
她就和肥皂剧里的女主一样,背对着门,面对着远方。
但又好像和她们不一样。
因为柳妍雪的背影好像要比任何一个演员表现得都要更加悲伤一点。
清风拂过,微微过肩的长发被吹起,她没有穿校服,穿着的是个黑白色的过膝吊带裙,但这普普通通甚至有点过时的裙子在她身上反而有着别样的魅力。
此刻的柳研雪和班上那头暴躁的母狼气质截然不同,似乎眼前的除去了急躁与怒火,只剩下了平静淡然,孤傲清丽。
她的双手微微撑在围栏上,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远方,似乎那里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一样。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这景色,把白程看的有点失神。
还真别说,如果光看这背影,估计很少有人能抵挡得住这盛世美景。
但想起那满口锋利的牙齿,白程忽然微微打了个冷战,嘴角抽了抽,脑子瞬间清醒了。
惹不起惹不起,当舔狗就挺好,这大神还是留给别人当女票吧。
白程正欣赏着她的背影,忽然又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了柳研雪放在围栏上的双手轻轻用力,整个人就像一只小猫一样轻盈地跳上了栅栏。
教学楼总共有7楼,她就站在天台边缘,对着太阳微微张开了双手。
向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
白程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知道柳研雪因为一些不知名的原因导致心情很差,但究竟差到什么程度自己还真不知道。
但怎么猜测,也想不到她会泛起自杀的念头啊。
眼前清冷的背影努力的张开手臂,似乎想要尽全力拥抱这个世界。
白程莫名就感到一阵心酸与悲伤。
这个女孩得经历什么,才会想要用自杀来逃避呢?
白程对柳研雪的不满全都消逝了,替代的是浓浓的同情。
白程用这辈子最轻柔的动作推开了门,一步又一步轻轻朝着柳研雪走了过去,生怕惊吓到柳研雪导致她掉下了楼去。
不知道是系统的降低存在感发生了作用还是白程的动作足够轻柔,白程很轻易地就到达了柳妍雪的背后,
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白程深吸了一口气,骤然出手,双手死死抱住了柳研雪的腰,然后用力向后退去。
随着一声惊呼,柳研雪被白程抱了起来,她开始了下意识的挣扎,而这挣扎也使本就因为用力过猛导致重心有点不稳的白程轰然倒地。
白程倒坐在地上,怀中就是柳研雪,柳研雪挣扎想要摆脱,白程却认为她想要继续跳楼,于是死死的抱着怀中的少女。
“你放手.....你快放手!”
柳研雪羞怒的声音传进了白程的耳朵里。
“你是哪里来的变态啊?”
但白程始终充耳不闻,朝着眼前的人儿大喊道:
“柳研雪,你是不是疯了?人生挫折大大小小,生命却只有一次啊。就算遇到再大的挫折,忍忍也就过去了,轻生算什么解决的手段?”
“哈?”
柳研雪声音略微提高,羞怒的说到
“你这人什么鬼?什么轻生,你是谁啊?你有病吧?你快给我放手!”
“我不,我一放手,你又去跳楼了。”
白程抱着女孩,任凭她怎么挣扎也决不放手。
“给我放手,我说了,我不去跳楼,我干嘛非要去轻生啊?”
柳研雪的语气越来越高,似乎对白程所说的轻生感到十分不可置信。
但任凭她怎么说白程的手就没有松过。
“给我放手啊~!!啊呜。”
“啊~~~”
一声凄惨的大叫响彻整个天台。
“你松口!”
“窝勿(我不)”
“我是在救你啊,生命如此美好,你干嘛要去轻生啊。”
“腻柴幺亏经剩(你才要去轻生)”
“你先松口,你咬着说话我很疼的。”
“腻陷攻(你先松)”
白程一脸痛苦,不亏是狗头少女,行为习惯真对的起她那未化形的头颅。
“好好,我数三声,咱俩一起松。”
“一.....二.....”
白程微微将手臂松开,也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疼痛也微微减轻。
“三!”
白程松开了柳研雪。
“啊~~~~”一声熟悉的凄惨大叫再次响彻整个天台。
“你...你你你,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
白程的手臂明明松开了,可左臂还被她叼在嘴里,甩也甩不掉,反而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白程正想用右手掰开她的嘴,可她下一秒就主动松开了。
柳研雪迅速起身向后退去,眼睛死死的盯着白程。
白程懒得吐槽她的防备了,只是心疼的看着手臂上的那一圈红印,
如果再用点力,这块肉就该掉下来了吧。
柳研雪轻易的认出了白程,毕竟十分钟前两者还有一些“摩擦”。
“你这报复手段可真是低劣啊。”
柳研雪极力想用平淡的语气,但不可避免的还是带上了许些惊慌。
白程还在揉着自己的手臂,
“我是在救你。”
柳研雪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平淡地说道
“我似乎在之前就说了我没想自杀,如果是因为我之前站在围栏上的行为引起了你的误会,那我很抱歉,但我确实不会去自杀,我站在上面只是为了能更好的看见风景,更好的享受清风。”
白程终于抬起了头,轻声说到:
“如果是单纯的只想看看风景,享受清风的话,那你哭什么?”
在抱住柳研雪她在挣扎的时候,白程就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她脸上的水液。
在天台吹风看景色,排除汗的可能,就只有可能眼泪了,这也是白程怎么都不愿意放开柳研雪的原因。
白程微微抬头,看向了柳研雪,微微呆住了。
柳研雪那神似哈士奇的狗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标志清丽的少女。
少女那脱俗的小脸上强装着镇定,一双黑白分明的灵动眼睛倔强地盯着白程,贝齿轻咬着下嘴唇,满脸都是泪水。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