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猎结束后,是平国非常隆重的春种节。春种节,几乎所有百姓会都回家务农,帮家里收拾农活。所以,熙王府也给侍仆们放了假,一时间整个熙王府也就剩下了文烟若带来的4个侍女和一些无家的侍仆。
文烟若对于平国的节气不甚了解,对此感到十分疑惑。不过这些倒也影响不了她,所以文烟若也就由它去了。
“王爷?”文烟若晨起的时候,桓煜早就换好衣服,坐在旁边的桌子旁看书。
“嗯,这几日,恐怕要委屈你了。”桓煜放下书,走过来十分自然地替文烟若递来裙袍。
文烟若这才想起,昨天她也是爽快地,给月季他们放了假。
海棠被五月借走,说是家里的小餐馆要写人手,问海棠能不能帮一下。海棠心善,对五月也颇有好感,便应允了他。文烟若乐见其成,她大手一挥直接给姐妹四个添了假。谭七的妻子也是王府暗卫之一,由她带着茉莉,文烟若也放心。
月季和腊梅则是不远万里回了大夏,都有自己的师父需要拜访。这样一来,倒也真的只剩下他们王爷夫妻两人了。
“无妨,早些年我也是一个人来的。”文烟若顺从地开始自行穿衣,随后走到净室盥洗。她并不是长在深宫的公主,反而是养在田家。田家世代从军,也没有什么仆从,自然小烟若也是万事亲力亲为。
直至被恩妃接入宫中,这才慢慢有了让别人帮忙更衣、梳妆的习惯。
她坐在铜镜前,快速给自己挽了一个高鬓,用简单的簪子固定住。取来口脂、眉膏,仔仔细细描眉画目,点上口脂又扑上细粉,文烟若这才从红木凳子上站起身。
见桓煜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文烟若面色一烫:“别看,没有海棠画的好看,也不比纸鸢。”
“好看。”桓煜笑了笑,端来两碗凉粥。
两人简单用过朝食,文烟若寻来一些兵法书,桓煜依旧捧着之前文烟若看到的那本书,看得十分认真。她有心问,却也怕触及禁地,终究还是缄口不言。
临近正午,文烟若瞧了一眼窗外:“王爷,大厨房定然是没人了,那小厨房可还有人?”
“……抱歉,没有。”桓煜有些窘迫,早知道就给小厨房留几个人了,他可以凑合,但不能苦了他家王妃啊!
“那可还有新鲜的蔬菜瓜果?”
“这倒有,王府的蔬果都是专人采买,每日都会送来。”桓煜有些好奇,“你……莫不是要生吃?”
“不是。”文烟若很想十分不雅地撇个白眼,最终还是忍住了。她淡淡一笑,放下书卷离开卧房,从小长廊右转,直接拐入后方的小厨房。小厨房专门为熙王府正院也就是王爷夫妻居住的地方准备,经常做一些点心、羹汤之类。
文烟若瞧着这里应有尽有,放下心来,寻得一块白色的干净罩衣披好,又拿出自己曾经随手丢在陪嫁箱子里面的头巾,把自己一头长发散下来包好。
热油烫了几个凉拌小菜,煮了一锅白玉丸子汤,又寻了些辣椒溜了一盘肉片。多年不下厨,文烟若也自觉手生。她想着要把外祖母留给她的食谱翻出来,这几天总不能亏了王爷呀。
桓煜等了半天,也不知文烟若去向,有些着急。但是奈何熙王府先下几乎无人,若他要寻,回头文烟若回来了他也不知情,硬生生错过的话那就失策了。
他在屋里踱步两圈,恰好碰上捧着食盒款款走来的文烟若。
“……”桓煜狐疑地看着食盒,不会他家王妃真的削了几盘子生蔬果来充饥?那他还不如带着文烟若去集市的酒楼!
只是当文烟若打开食盒,有茵茵雾气飘来之时,桓煜便知道自己大错特错。里面全都是热气腾腾的食物,可能并不如王府大厨房端来的菜肴精致,但是香气四溢,勾人食欲。
“我做的,请王爷不要嫌弃,只能将就一下。”文烟若熟练地开始摆放碗筷,然后把菜一样一样端了出来。她还准备了白花花的热米饭,甚至有两壶酒——一壶是桓煜惯喝的,一壶是文烟若偏爱的柚子酒。
桓煜半是惊喜半是心疼,他的王妃为何会做这些厨娘的活计,他心里也清楚。越是这样,他越心疼,越想对她好,想把一切都给她。
这一顿吃的尽兴,桓煜十分捧场,把菜吃得干干净净。文烟若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知道自己汤里面的盐似乎有点少,颇有些寡淡。
“很好吃,辛苦王妃了。”桓煜顿了顿,到底还是喊了她王妃。
自那日在猎场被她猝不及防喊了一声乳名,虽然可能是误打误撞,但着实让桓煜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踏实。佳人在侧,虽然因为“讲故事”这个习惯,两人不曾同房,甚至也是两床被子,可他忍不住心猿意马。
若不是怕自己忍不住,桓煜并不愿早起,他想多和王妃躺一会儿。
但是这样做的代价,就是逼得他早晨盥洗不得不多用些凉水。
桓煜很想唤她一声阿若,而不是生疏的王妃二字。只是他害怕文烟若不喜,也怕自己唐突了她。
“不辛苦,王爷能吃得惯就好。”文烟若心情也好,她动手开始收拾碗碟,却被桓煜一双大手截了胡。
“我来吧,这些粗活你就不要做了。”桓煜动作迅速地收拾好桌子,提着碗碟去了小厨房。文烟若那肯,也直接跟了上去,就要抢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