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命待了不到两刻钟就走了,留下一个被她膈应得不轻的乐瑾。 乐瑾哀怨的叹气,她算看明白了,大司命就只是来看她笑话的。 …… 时间无声无息流逝,转眼又过了两天。 阴沉沉的天,乌云密布,厚重的云层挤走阳光,不留一点缝隙,不断翻涌变幻,酝酿雨势,沉闷的空气不禁令人心头郁郁。 早春的天气总是反复无常。 “似乎,要下雨了……”乐瑾伸出手感受着风的冷意,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什么也没抓到,秀发顺着她仰头的动作垂到腰间,单薄的身子似要随风而去。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快下雨了,这就是你占卜了半天占卜出来的东西?”嘲笑声好不刺耳。 “当然不是!”乐瑾反驳,看着一旁的星魂少年,说:“我只是有感而发。” 再说她也不擅长占星卜算,个把月能把所有东西学到皮毛就不错了,能不能学好就看缘分,学不好她也不强求,反正东皇太一也没有谁说她一定要精于占星卜算。 察觉出乐瑾的漫不经心,星魂左眼眼角连及眉心的妖异纹路仿佛有了生命,轻微摇曳,笼罩在阴影中的俊脸邪气阴冷了许多。 甩手把卷竹扔给乐瑾,星魂冷哼道:“祭酒的事情给你处理好了,一点小事情也办不好,你还可以再有用一点。” 很好,又在嘲讽她! 乐瑾接住星魂扔过来的卷竹,看都没有看,微微鼓起腮帮子,直接转身回去。 她今天好不容易拜托侍女,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会遇见星魂。明明她都到很偏僻的地方了好不好,为什么还能被星魂逮到?! 不过她必须承认星魂确实厉害,大司命简单的提了一下,星魂却真的把事情处理好了。 仲春祭祀要用的祭酒历来是专门的酿酒师父精心一年酿制而成的,给皇室用的东西自然不能是普通的酒水,不下一番心血,根本酿不出一坛陈酒。 乐瑾催促酿酒师父再准备几坛陈酒的时候,酿酒师父把脸都愁烂了,也没有酿出一坛来,结果星魂几个时辰就把祭酒补齐了,做事效率太高了有没有! ——你说是吧,伽南? 身边寂静无声。 没有得到伽南的回应,乐瑾诧异的顿住脚。 “伽南?” 还是没有一丝回应。 乐瑾皱起眉,回想起上次伽南出现时病气殃殃的模样,望天叹气。 看来她得想办法早日找到冰魄花,否则伽南就真得到阎王跟前报道去了。 当侍女找到乐瑾的时候,她顿时苦下脸气急道:“您不打声招呼就跑这儿来了,害得奴婢好找。” “是是,我的错,我的错。” “大人,这里湿气太重,我们先回去吧。” 今天有些冷,乐瑾穿得单薄,又吹了一早晨的冷风,手脚冰凉冰凉的。这样实在不利于养伤,乐瑾便一瘸一拐地回去了。 祭祀殿里光线微暗,乐瑾用火折子把灯盏里的灯芯一个个点亮,小火苗顽皮跳动,照亮整个房间。 乐瑾靠着桌案旁的小台阶坐下,侍女端着一个陶碗走进来,半蹲着身子,给乐瑾换药。 等侍女重新系好绑带,乐瑾歪了歪头,说:“这不是云中君的药。” “这药是奴婢在后山找到的,那里潮湿阴暗,适合阴性的草药生长,效果比一般的药好许多。” “是吗?” “是的,这些药奴婢以前也用过,效果极好。大人没有其他事要吩咐,奴婢就告退了。”侍女把东西收拾干净,俯身退出去。 乐瑾动动自己的脚,锥心的痛楚从骨子里钻出来,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任性一下果然要遭惩罚。 大概因为伤口不仅没有复原反而更加严重,乐瑾学乖了,窝在房间里,哪里也不去。 侍女神经一松,差点没哭出声来。 祭祀大人,早该如此不就好了! 由于伤势问题,乐瑾行动不便,课业暂时被湘夫人停了。湘夫人传信给她,叫她好生参悟占卜之术,切不可荒废光阴,结尾还说会请星魂大人来代为指导她的课业。 “湘夫人,可别,你要是真把星魂请过来,这占卜术我恐怕就学不成了。”乐瑾急忙回信道。 结果当然不如乐瑾所愿。 星魂在占卜术上造诣很高,有他指点一二,乐瑾能学得更多,湘夫人这么做也是为了乐瑾考虑。 事实证明,短短三天时间,乐瑾的占卜术确实精进了不少。虽然在某人的眼里依旧不够看,被挑剔得体无完肤一无是处。 “你不要总是鸡蛋里挑骨头好不好,我是初学者,初学者,麻烦你稍微正视一下我的进步好吗?”乐瑾第三次说这句话,表达对某个天才少年的极度不满。 浮在水面上的三块龟片出现好几条裂缝,龟石整片四分五裂,沉入水底。 占卜失败,乐瑾被无名的力量反弹,手心火辣辣的疼。还好她的阴阳术不强大,反噬的力量没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星魂反客为主,坐在主位上,撑着额头看着乐瑾狼狈的占卜结果,叹息:“这么笨,什么时候学得会占卜啊……” 听听这讽刺满满的话! 乐瑾气鼓鼓的把龟石从水里捞出来,对自己的占卜结果也相当无语,没占卜出一个结果就算了,龟石居然还裂了……? “我果然不适合学占卜术啊。”乐瑾扔掉龟石,眉目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挫败。 额……好像把某人的自信心打击没了。 星魂抬起眼睑,决定先挽救一下某人为数不多的自信心,“下次会好的,说不定你还有得救。” 这样的安慰更打击人好不好!信心要被打击没了怎么办?乐瑾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在星魂手下学会占卜术。 “你这样真的可以教好别人吗?” “谁知道你这么笨的脑子能不能学会。” 乐瑾无言的抽搐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