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这份官员的名单就交给你,你帮我处理一下好不好?” 乐瑾把咸阳高官名册递给星魂,脸上笑意浅浅,黯淡的星子在她眸子里旖旎成绚烂的光华。 星魂拿过竹卷,额头隐隐发疼,“这是你大秦祭祀的事情!” “没办法,我是伤员嘛,腿脚不便,去找护法大人你帮忙很正常。” “这算是一个好理由?你的伤应该已经好了。”他眸子扫了一眼乐瑾,拿过乐瑾手里多余的竹卷。 瞒不过星魂的眼睛,乐瑾一点也不奇怪,“可你不是就接受这个理由吗,谢谢。” 星魂冷道:“这是最后一次。” 他勉为其难又施舍般的语气娱乐到了乐瑾,一向笑点比较低的少女突然弯眉欢笑起来,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笑出声来,“星魂,你真是太可爱了。” 星魂有些无奈的咬牙:“放开!” 可惜乐瑾像一个八爪鱼一样不放手,反而缠得越来越紧,星魂潜意识的不愿意动手,所以最后还是没有摆脱她的魔爪。 “核对名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总是无法对这个女人下狠手,让星魂心底有些恼怒,“你还是管好你的死活,再来求别人帮你处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的死活,没有什么好紧张的。”她笑容不变,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般没有一丝介怀。 是的,没有什么好紧张的。 祭祀之舞不一定难得住她,湘夫人不一定能如愿以偿。 星魂见她漫不经心,暗自凝眸提醒道:“那个女人在她亲生姊妹死之后,脑子一直不怎么正常,做些事情乱七八糟的,你自己小心点。” “哎?湘夫人有姊妹,为什么从来没有提及过?” 星魂冷笑一声,没有解释的意思。 乐瑾见他没有解释的意思,再看外面天色已经不早了,站起道别:“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至于湘夫人……她最后那一眼,眼里的欲言又止是想说什么? 大概也只有湘夫人自己才知道。 阿凉知道湘夫人在太一殿刁难乐瑾后,一直找机会断断续续的对乐瑾说: “祭祀大人,您的脚真的好了吗?您应该还没有学习祭祀之舞,要是最后出事了怎么办?” “祭祀大人,请您还是认真一点。”阿凉磕磕绊绊的说着说着,脸上的担忧越来越甚。 “你不是很怕我吗?这对你来说,也不会那么难接受才对。” 阿凉低头为难的小声说道:“以前害怕您是因为别人都说祭祀大人您很难相处。” “我觉得我明明不难相处的。”某人丝毫没有诚意的反驳,带着一丝天真又邪恶的意味。 不知不觉被蛊惑的阿凉点头,“传言不可信。” “阿凉,你怎么这么傻呢?”传言不可信,可也不是空穴来风,我的阿凉少女~ “您说什么?”阿凉没有反应过来。 乐瑾清脆的笑声悠扬的传开,“因为突然发现传言不可信,就突然喜欢上我了吗?” “我没……没有……”阿凉面红耳赤的捂着脸想钻进地缝里,恰好错开乐瑾幽深难辨的神色。 在阿凉一直苦着脸担忧祭祀之舞的事情时,乐瑾恍若未闻的想着其他事情。 阿凉的声音一直在她耳畔叽叽喳喳的响,直到少司命的出现让阿凉的声音戛然而止。 乐瑾有些诧异,“少司命你怎么来了?” 少司命一言不发,对乐瑾简单的比了一个手势,乐瑾猜想她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我来帮你。 乐瑾猜测:“是为了九仪之事而来?” 少司命点头。 “不会是因为担心我吧?” 少司命顿了一下,犹豫地点头。 “为什么?”乐瑾受宠若惊的睁大眼睛,她已经和少司命有过友好的接触了吗?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没有和少司命说过一句话吧。 对于乐瑾的这个问题,少司命选择了沉默,沉静美丽的紫眸划过一丝淡淡的迷茫之色。她确实不知道为什么要帮助乐瑾,确切的说她不知道星魂为什么要帮助乐瑾。 星魂只手可数的几个字让少司命也很迷惑,她又不愿意深究,反正最后就是来了祭祀殿。 强行预知强大的东西所在极其耗废内力,占卜者经常会内力不受控制,导致内力紊乱,稍有不慎就会气冲经脉,走火入魔而死。 这是必须要慎重的事情。 祭祀之舞并不是真正的舞蹈,之所以它会被称为舞是因为断断续续的占卜动作很快速,就像跳舞一般。 在阿凉的心里,乐瑾是一个强大的存在,她小小年纪成为大秦祭祀,美丽而又神秘。 如今她是乐瑾的少祭司,那怯弱黑暗的过去宛如一场梦境愈加支离破碎,偶尔午夜惊醒,阿凉也只能当是自己的灵魂在作祟。 阿凉敬畏乐瑾,又不由自主的崇拜乐瑾,在她心里乐瑾应该是一个天资聪慧的姑娘。 彼时,对方动作生疏,在少司命的手下频繁露出烦恼。 少司命指着她的手,向下压了一点。 乐瑾笨拙又缓慢的学习,淡泊如少司命也不忍露出惊怪之色。奈何对方学得还挺起劲,并且自娱自乐的很开心,奈何星魂大人有令,一定要教会乐瑾。 这样笨拙的乐瑾真实了许多,艳丽的红裳在阿凉的眼睛里成了最绚丽的霓彩。阿凉忍不住偏开头,眨眨有一些酸涩的眼睛,心里涌生出一种新芽破土而出的莫名情绪。 时光一点点流逝,像指尖的沙粒从指缝悄然溜走,直到最后乐瑾说累了,阿凉才送少司命离开。 今夜浩瀚的星空璀璨迷人,偶尔一道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一闪而逝。 在阿凉所不知道的后面,乐瑾眼里的光彩一点点消失,眸子黑沉如墨。 “我就知道避免不了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乐瑾手里拿着火折子,点亮树状形青铜镂空灯盏中的火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