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焱妃,星魂,你们好得很啊……” 血珠子一滴一滴溅落到草叶上,细长的草叶被压得弯曲,不堪其重,微微颤动了两三下。 东皇太一按着血淋淋的心口垂下眸,睫毛颤了颤,殷唇晕开一层煞气,身上散发出越来越浓郁的杀意。 “啊!”幻象初衍阵破荡开来的力量全部反弹到晓梦身上,晓梦痛声惊叫,被倒飞回来的秋骊剑刺伤天府。 卧/槽!搞没有搞错?! 伽南跳脚逃过阵法的冲荡,脸皮子不可见地狠狠抽搐。 心都被射穿了,这人居然还没死?! 握着箭弓的手紧了又紧,震惊之余又满腹疑窦:“我明明都射穿了他的心脏,为何他看起来只是受到一点重创而已?” 伽南比任何人都清楚,射中东皇太一的那一箭,射穿了东皇太一的心脏,绝对不存在偏差。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不要这么坑?! 伽南险些破口大骂坑爹。 除了星魂和焱妃,在场的其余四位,面色皆如伽南一般无二。 “当然……当然,我们可是您一手教出来的好徒弟,将卑鄙和不择手段学了个十成十,除了一颗你掌控不了的心,我们都曾经是你最满意的……最满意的两颗棋子……当然好得很,怎么能不好……不好怎么能活到这一天……”焱妃鼻腔发热,耳朵里黏黏腻腻的。知道这是七窍流血的征兆,她惨白色的指尖扣进树里,靠着树狼狈喘气,试图平息体内紊乱的内力,结果内力怎么也平复不了。生命流逝的速度越来越快,她没有时间再停下来休整,焱妃解开宽袖下的一根红绳,一把精致的短剑滑到手中。 这把短剑是燕丹派人刺杀嬴政失败后,离家之前连同苍龙七宿的秘密一起交给她,留来防身用的。十多年来,焱妃一直妥善的收着这把短剑没有用过。 东皇太一斜斜地睨见焱妃的动作,发出冰冷的呵声,俨然已经怒不可遏,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焱妃执剑刺向东皇太一左侧。他这里受了重伤,动一下牵扯到伤口,就无法麻利的动身,左边是他现在最衰弱的地方,所以焱妃专门挑左侧下手。 她舞剑的起势和攻势奇快,横挑竖刺,剑剑直取东皇太一的要害之穴!然而东皇太一总能找出她的剑法纰漏,准确的打中她弱处,短剑有好几次差点从焱妃手里掉下去。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焱妃与东皇太一你来我往不下二十招,两人的脸色皆不好看,焱妃的身手更是由快变慢,漏洞百出,好在她身后还有纵横两大高手相护。在她露出破绽的那一刻,卫庄跃身而起,鲨齿携裹着横断八方的剑势袭向东皇太一,剑法快如流星赶月! 盖聂的随身佩剑虽是一把木剑,却不输鲨齿分毫,走势逐电追风,与卫庄纵横两剑相交,迸发令人胆颤的威力。东皇太一运转全身内力击破纵横的双剑合击,登时气海翻腾,大吐鲜血…… “诶,她呢?你到底把她丢哪儿去了?”对面打得激烈,伽南站在原地稳如老狗,锲而不舍地追问星魂他媳妇儿的下落。 结果可想而知,只得到一个冷眼。 “你……”伽南手头一空,弓箭被星魂夺了去。“喂……星魂!你干什么?!” “你心肺俱碎,不悠着点,小心你的……” “闭嘴!” 伽南噎住,心中默念: 忍住忍住……伽南,看在乐瑾的份上就不和这小子计较了,以后的日子还得过下去,咱要学会亲朋爱友啊亲朋爱友……去他妈的亲朋爱友!等今晚过了,老子回去打爆他大人的头! 对面几番交手,无论卫庄,还是盖聂都已经气息大乱,退离东皇太一好几米。焱妃迎危而上,过手了几招,短剑被东皇太一发狠打飞,带着黑套的手扣进焱妃的脖子,掼到树背上。 焱妃闷哼一声,满头冷汗淋漓,喉咙处的软骨被掐得咯咯响,脸色因缺氧而涨红,她抓住东皇太一的手费力挣扎,又张扬着眉梢,瞟向某个地方,好不畅快的笑起来:“哈……哈哈……东……东皇太一,我等这一天等得太……太久了……” 东皇太一察觉到危险,甩手欲要扔开焱妃,焱妃立马反手拽紧他,指节捏得发白,任东皇太一一掌劈到她身上,她也不松开东皇太一。 “这是……这是你逼我的,东皇太一,我和你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是你逼我的……”喉咙涌出一大口鲜血,和着疼与泪,构成一个疯狂诡异的笑。 焱妃手颤巍巍地朝星魂比了一个手势。 这个小小的暗号,传递着焱妃玉石俱焚的狠绝! 星魂拉开弓弦,内力包裹着一支箭,势如破竹地穿过东皇太一的右胸口,穿透东皇太一的血肉,钉穿焱妃的肩膀。 “东皇阁下?!”惊惧愤怒的声音骤然呵响。 大司命赶来看见长箭射穿东皇太一,不顾有敌在场,奔到东皇太一跟前。 皆奔赴上前想从东皇太一手中救下焱妃的纵横道家四人被焱妃的狠劲怔住。 焱妃无力的松开了东皇太一,对他微微一笑。 东皇太一身体结构与常人不同,寻常人的心脏在左边,而东皇太一的心脏却在右边,这件事不算秘密,他的两个徒儿都知道。 今晚的月光好耀眼啊。 焱妃全身酸软,真的半分力也使不起来了,她眯起眼睛望着天空,恍惚间看见了许多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哈…… 月神。 你瞧,你终其一生追随的,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