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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第二任男朋友长得很普通,不是灰姑娘的那种普通而是现在很普通以后也不会变好看的普通。他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话不多没什么性格。说实在的,我都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反正稀里糊涂一团乱麻。  这次我没有跨班谈恋爱,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但平时交流不多。我们开始有交集开始于一个不是很成功的校园霸凌。你以为被霸凌的对象是我吗?不,是他。那时候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他惹到了学校的一个大姐大,然后放学后被一群女流氓围起来准备群殴一顿泄气。我好死不死刚好路过,好死不死那大姐大刚好是我小学同学,我打了声招呼刚打算走突然发现。诶一,这不是同班同学吗。我想既然是同班同学总不能看着他挨打还装视而不见吧。于是我又折回去劝架叫她给我个面子,我和那大姐大虽然不是现在不是经常玩,但我们好歹也算邻居于是给我个面子带着一群女流氓慢慢悠悠地撤退了。大姐大是走了,留下我们两个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这种情况我说话也不是,直接走也不是,我们相对无言一会儿以后。我尴尬地开口说,你没事吧。他说没事。于是我赶紧接下一句,你没事那我先走了,你注意安全哈。于是我飞似地跑了。  经历了这场事我们也算有点交情,偶尔也会说几句话。本来我们的关系也就这样了。可那大姐大是个小碎嘴,她和其他发小也认识,一传十十传百最后我的朋友们都知道了这件事,于是常常起我们的哄。什么美救英雄,赶紧在一起吧。说,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要不然突然帮他干嘛。听了这些话我简直哭笑不得,姑奶奶们,我乐于助人不行吗?非得追着这些细节不放吗。  一天体育课,同学们都去操场了,只有我还在慢悠悠的不拖到最后完全不动弹。他刚上完厕所回来,看到我还在教室,问我怎么还不去上体育课呢。我说我懒得动弹,一会儿再去。像是看穿了我的懒散,他笑了,笑得还挺好看。他说那我们一起去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这提议还挺诱人的。于是我们俩就一起下来,当然少不了朋友们的调侃。  从此以后,或是默许,或是有意,我的书桌里有时会多一份奶茶,他的课桌上也会出现一份做好的笔记。他没有说告白的话,我也没有提答应的事,但是我们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谁都没有说出口,但谁都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们的好友知道,甚至老师可能也知道。  初三的岁月慢慢悠悠往前走,然后中考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但初中还没有怎么开蒙,虽然有些紧张,但也不是很放在心上。大家仍是该看小说看小说,该玩游戏玩游戏,该谈恋爱还是仍是谈恋爱。  中考前一个星期,老师怕给我们压力就不怎么管我们了,虽然我们并不觉得有压力。于是张婷婷被大姐大拉去打牌了,张帅则约我去爬山。虽然他长得不帅,但他确实叫张帅。虽然这名字及其普通,也许拉一百个姓张的其中七八个都可能叫张帅。但我喜欢他,他便与任何一个张帅都不同,他是特别的。我可以很清楚的说,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他叫张帅,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但我就是喜欢他。  山是当地的小山,不是很高,也就几百米的样子。不过对于当地人平时休闲娱乐完全足够。于是我们背着一袋子零食饮料就出发了。山不高,我们没一会儿就爬到山顶了,于是铺开塑料布席地而坐。恋爱中的人就是有许多事要聊,比如他家有一条傻傻的中华田园犬。有一次,他出门上学,狗狗舍不得他走,就一直拉着他的裤腿让他哭笑不得。比如我妈妈有夜班爸爸没有时,爸爸一定会去接她。比如今天天气真好,不是很冷也不是很热。  比如他中考之后要去别的城市读书。  空气突然变得凝滞起来,我再也不觉得天气刚刚好了,相反,我觉得闷得要死。  他要搬到另一个城市去了,那我们怎么办呢。我们还能在一起吗?我们能常常联系吗?他妈妈管他管得那么严会让他上网吗?我们可以常常用QQ联系吗?疑问在我脑子里打转,可我一个都说不出口。  那我们怎么办?这句话就在嘴边,可就是吐不出来。  我们可能不能在一起了。最后还是他说出了那句话。我们离得那么远,你有什么事我什么都做不了。你饿了我不能给你打饭,你渴了我不能给你买水,有别的男生想追你我不能拉着你的手坚定你的信心。如果这样我又有什么资格当你的男朋友。还不如让你有机会找一个可以陪在你身边的人呢。  眼泪哗得一下就涌出来了,我使劲得摇头像是在表明他是错的,但是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这句话变得如此苍白无力,即使我们还只是这么小。即使我们面临的只是一个小问题。但是在当时的我们看来,这就是我们所能遇到的最大的无法克服的障碍。  我喜欢你,但我们不能在一起。因为我们不能常常见面,甚至很久很久都不能见面,也许上完高中。这太长了,我们清楚地知道我们不能等那么久,于是我们选择放弃。放弃得那么正确又放弃得那么迅速。就像我们是没有感情的。但我知道我们喜欢过对方,这点毋庸置疑。  有人讨厌长大,但我从来不。我喜欢长大。因为当我们小的时候很多事情是不能自己决定的,于是很多事情无疾而终自己连埋怨的理由都不清明。长大了,自己的事情就要自己选择。于是我可以很明确的知道我坚持某件事情或是放弃某件事情都不是因为别的事情,只是因为我。放弃是因为我想放弃,坚持是因为我想坚持。一切都只是因为我而已。也许偶尔我会清晰得感受到自己的无力感,但这就是我呀,这就是真实的我呀。我应该为这样的我而痛苦是我的活该。我接受因自己产生的负面情绪,我接受自己赐予的痛苦,正如我接受自己。  我喜欢成长的感觉,我喜欢今天的自己比昨天的自己优秀的感觉。在这途中我会犯很多错,我会觉得难过,我会因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丢脸。但是我知道,我最怕的不是这个,而是在需要的时候束手无策。明明想要干点什么却只是无能为力,这才是最令我痛苦的。  在之后的几天我们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即使我们知道有什么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中考结束的时候我陪他走了最后一段路。我问他以后还会记得我吗?他说会的,他肯定还会常常想念我。我觉得能听到这句话就很满足了,不管他以后是否会想念我,但他确实曾经想过要经常想念我。未来还是太遥不可及,现在看到什么就暂且相信什么吧。我们还这么小,现在不相信别人什么时候相信别人呢。  夏天很热,等待很长,结果很惨淡。我落榜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以我的成绩本来就不是可以考中重点中学学的。  不过我还是走进了重点中学的校门。当然不是靠考进去的。我爸爸花了五万走后门把我送进了十二中的普通班。我问爸爸,为什么我非要进重点中学不可呢。爸爸说,家里就你一个孩子,我们希望你接受好的教育。爸爸没读过多少书,但我知道重点中学和普通中学学习气氛肯定不一样。你在普通中学可能因为大家学习成绩都差不多,你可能会有自己还不错的错觉。我不希望你可以正确看到自己到底学到什么地步,而不是沾沾自喜。五万虽然对家里确实是一大笔钱,但是我愿意把它花在你身上,即使只是为你买一个学习环境,我不想看到你以后后悔,也不想你以后长大了过得不好怨爸妈。  谢谢你,爸爸。我抱了抱爸爸的肩膀。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道,爸爸,初中的时候我谈恋爱了没有认真学习,对不起啊。  啊。爸爸显然对我突然说出的事情吓到了,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说,哎,你也长大了,但还是要以学习为重,高中,哎。。。他又叹了口气,似乎是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  我把头搁在他肩膀上,说,高中不会了,他不和我一个学校了,我不想谈了。爸爸,我会好好学习的。  好。爸爸体贴地说。我知道今天晚上他又要和妈妈咬耳朵了,但我还是觉得很幸福,非常非常幸福。  我家是幸福的一家。尽管我家没有多少钱,但是我可以肯定我家比绝大多数家庭要幸福得多。因为我有一对很好的父母。他们很爱对方,他们很爱我。我家虽然没有多少钱,但当家里有钱时爸爸妈妈就会拿来提高生活品质。我家是附近最早添置电视的,也是最早添置洗衣机,冰箱,微波炉的一批人。不是为了攀比,只是想那么做而已。初中的时候我看到过一句话,我觉得很好。当我有一笔小小的钱足够实现一个小小的梦想,我不会为了降价而去等待,因为明天我会有新的梦想,因为我要实现比你多得多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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