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杭州到悉尼的飞行时间长达十多个小时,尽管坐的是头等舱,下飞机时也依旧浑身发僵。
当众人到达酒店时已经是当地下午两点多,选手们的屁股都还没来得及挨着床就被教练催着去适应冰场,而简欢虞则和本地负责接应的志愿者一起将选手们的行李运到各自的房间。
那位志愿者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个子很高,简欢虞一米八的身高都硬是被他压了半个头。
他的头发是浅金色的,发丝细软,卷的格外好看,脸上挂着笑容用蹩脚的中文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琼可,是一名志愿者。”顿了顿又问道,“你也是吗?”
反正性质上来说也差不太多,于是简欢虞点了点头,“这几天请你多关照了。”
“关照?”琼可似乎没能理解这个词的意思,直到他用英文翻译出来后才连连点头,“好,关照、多关照。”
之后的时间里,两人磕磕绊绊地聊着天,尽管简欢虞表示自己可以用英文交流,琼可也始终倔强地用着他那口不太标准的中文回话。
好不容易将行李都安放好了,两人便一块朝酒店的餐厅走去。
这家酒店是专门为本次比赛的选手们服务的,因此餐厅二十四小时营业,并且全部免费。
“简哥你很喜欢花滑吗?”琼可端着装的满满当当的餐盘在他对面坐下后问道。
这个问题,他上一次听还是五岁的时候,因为是为数不多关于父母的记忆,所以记得格外清晰。
“嗯。”他回答道,“你呢?是因为喜欢花滑才来当志愿者的吗?”
“不是。”琼可非常坦诚地摇了摇头,“我是为了赚钱才来的。”顿了顿,他又有些窘迫地问道,“你会不会觉得这一点也不…浪漫?”
简欢虞不禁淡笑起来,刚准备回话时便被餐厅门口传来的响动打断。
只见几个穿着蓝白色运动服的男人骂骂咧咧地朝里走来,他们说的语种涉及到了简欢虞的盲区,因此一时分辨不出是哪个队的人。
不过走在最中间的那位简欢虞倒是有点印象,正是之前在大奖赛总决赛中摘得铜牌的选手,名字好像是叫鲁曼。
此时的餐厅里面空空荡荡的,那几个人很快也注意到了他们,而后便七嘴八舌地嚷嚷了几句,接着又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朝他们这边逼近过来。
鲁曼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桌上,翻着白眼吐了吐舌头以后又凶神恶煞地对着他们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尽管能从他身后队友们捧腹大笑的状态判断出他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但由于语言不通,简欢虞只觉得自己像是听他唱了一段rap,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于是干脆自顾自地吃饭。
可他的无视,在鲁曼看来就成了挑衅。
只见他皱眉恶狠狠地“嘿”了一声,刚要伸手拍向简欢虞时,琼可就“啪”地将手中的筷子拍到桌上,满脸阴霾地站起身对着这群人说了句什么。
话音刚落,这几个人的气焰立马熄灭许多,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几分。
鲁曼还要开口时,苏道霄他们又恰巧从门口走进来,空气中的□□味顿时愈加浓郁。
两拨人无声地对峙了一段时间后,鲁曼才转身带着人走了。
等他们走远以后,简欢虞才低声问道,“你刚说什么了?”
跟他说话时,琼可立马恢复成傻憨憨的模样,“我就让他们大不了跟我打一架,看看谁更吃亏。”
这种节骨眼打架,先不说会不会影响比赛发挥,要是严重点被禁赛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没多久,苏道霄便端着餐盘坐到了他的身边,轻飘飘地瞥了琼可一眼后才转向简欢虞问道,“他没怎么你吧?”
本着小事化了的心态,简欢虞摇了摇头,“他给我唱了段rap…”
坐在对面的琼可正喝着汤,听到他这句话便猝不及防地呛了一口。
也不知道哪里的rap作词会用到“黄皮猪”这种词。
“我倒是更想知道你怎么人家了。”简欢虞无奈道。
苏道霄冷哼一声,理直气壮地说道,“跳个3T都能摔的废物,我笑一下怎么了?”
这时,另一位选手忍不住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人家练了整个下午,就摔了那一次,你就说人家小脑只有芝麻大,还特地用外语说,你是生怕他听不懂呢?”
不愧是他…简欢虞默默想着。
“不是应该怪他自己给了我这个机会?”苏道霄笑盈盈地回道。
话音落后,实在吃不下去了的简欢虞便端着盘子起身走人,见状,琼可也立马跟着一块走人。
苏道霄微微敛眸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心里又莫名地烦躁起来。
“这志愿者到底是来为谁服务的啊?”就连坐在他身边的那位选手都忍不住嚼着饭纳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