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逸慢慢准过头,可能是一个动作保持的时间长了,脖子转动的时候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好像下一刻就要扭断了似的。
欧阳逸对着胥准扬了扬下巴,过于瘦削的下颌露出一段好看的弧度,不过美则美矣,却带着股病态。
胥准一顿,手不自觉的摸上腰间,却迟疑了一下,“你身子不好,不能喝酒。”
闻言欧阳逸只是嗤笑了声,没有半点儿被囚于此处,身为阶下囚的自觉,自袖袍里伸出一只手,神色倨傲,颇有些颐指气使的意味。
胥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腰间那个与他这一身装扮格格不入的酒壶接下来,递了过去。
“好酒。”欧阳逸喝了一口,长叹了口气。
胥准盯着欧阳逸露出的手,那手极修长,骨节分明,却因为过于瘦削上面明显的突出着青色的脉络……他竟然瘦成这般了。
胥准心脏微微一痛。
欧阳逸伸手将酒壶递还给胥准,“桃夭,还是我酿的那些?算一算也快喝没了吧。”
胥准嗯了一声接过来,凑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欧阳逸看他那样子有些不耐烦,“你从前时喝酒可没这么磨磨唧唧。”
伸手拿过酒壶,仰头喝过,再递还回去,两人谁都没再开口,只顾喝酒,一来二去,没过多久一壶酒就见了底。
“我在这儿待了多长时间了?”欧阳逸突然出声,指尖在酒壶口处轻敲了两下。
胥准像是没看见他的动作,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道:“三个月零八天。”
欧阳逸“唔”了一声,“时间过得还挺快。”言罢将酒壶递过去,“最后一口,再不喝,就没了。”
胥准接过来却没有直接喝下去,而是道:“今后……”
今后什么,他没在说下去,只是一仰头将壶里酒饮尽了,欧阳逸就看着他,眼前这人面上不悲不喜,烛火在他身后颤动,给他身形描了层橘黄色的边儿,看起来竟有那么些虚无的神圣。
瞧着瞧着,他不禁嗤笑一声,要是神圣都是这样的,估计天下就要杀戮四起,血流成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