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再被原主留下来的情绪影响太过。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回到二十一世纪,但眼前这一堆烂摊子还就得她自己解决!
“何家学,离婚,我们必须离婚,今天就离。”叶苏一字一字丢出来,言辞不再激烈,但她的话却像重锤敲击在所有人的心里。
大家脸上全是懵然,因为叶苏说离婚的话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离婚?虽然国家允许离婚,但是,在一九七九年的农村,离婚就相当于一件天大丑闻,有哪对夫妻真的离婚的?闹离婚的有,但真做到的根本没有,还不是凑合着过?
所以众人虽然吃惊,但回过神后,就觉得叶苏是气得狠了,才冲动说出了这一番气话。
于是,大家伙就劝她道:“叶苏啊,你闹闹离婚可以,以后就别说离婚这样的气话了。”
“对对对,你有什么委屈就现在说出来,我们大家伙给你找公道。”
“都说当后妈难,叶苏又有那样的娘家,那是难上加难!”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不过基本上都是同情叶苏的。
何家学脸色难看得像被逼着吃了一坨屎,他本就极其爱面子,现在被叶苏这样打脸,吃了她的心都有了,那眼神不仅怨毒,还藏了无数根毒.针,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叶苏扎得千疮百孔。
张来娣恨不得跳起来劈了叶苏,然而她一动就痛,全身都痛,她好像还听到自己骨头断了的声音,凄惨地哀嚎一声。
“哎!张来娣,我都说了不让你动,你偏要动,你这是伤上加伤,之后得多躺几个月了,没个半年,你这腰是别想好了。”张大夫皱着眉头,伸手按住张来娣,对这个人也是无奈了。
叶苏听了张来娣的哀嚎,心情极其畅快,要不是场合不得,她都想仰天大笑三声!
“妈都被你气得伤成了这样,你还想怎么样?回家做饭吧,别说这些不像样的气话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叶苏,安分点。”何家学探究地打量叶苏,他也回味过来了,那个叶苏竟然公然反对他要跟他离婚?不可能的,她不敢跟他离婚。
何家学认识的叶苏,是个死气沉沉,毫无趣味的低级人,她就像是农村常见的那些妇女,只会干活,长了一张嘴,却只用它来吃饭,一想到他现在竟然不得不跟这样庸俗不堪的女人结为夫妻,甚至是一起生活,便深深的憎恶着。
叶苏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现在是个彻彻底底的残废了!
然而,何家学在外面一向能忍,即便他的腿废了,他依然要维持自己那高不可攀的形象。
叶苏如何不知道眼前这个渣男是怎么想的?她一清二楚,听听他说的话,那都不是人话,心里不断诅咒死渣男出门平地摔,脸着狗屎,最后一辈子都是残废!
说离婚不是开玩笑,叶苏就是这么想的,也准备这么做。
但今天确实是不行,她什么准备也没有,这里的环境对女人也没那么友好,现在这些人是偏向她没错,等她真的要跟何家学离婚,就不知道这些人还会不会帮她,很可能他们会劝她凑合过,而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原主娘家指望不上,不添麻烦都好了,所以她还是得暂时留在何家养身体,至少有个地方住。
最最重要的是,原主种的那些粮食都在何家,她得多吃补回来!就算吃不完,她也可以想办法卖了换钱,干嘛给这些渣渣吃?何况就近住着,也方便何家人多多倒大霉。
叶苏心里的小算盘算得啪啪响,嘴上也不忘了损何家学。
“你妈自己闪着腰能怪我?何家学,你敢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次?枉你自诩是正人君子呢,竟然还要颠倒黑白,将这黑锅往我头上扣,你怎么不说是你带累了你妈?呸!你这个狗东西!想吃饭自己做,还等着我做饭?你天天躲家里怎么不做?一个大男人啥也不干,天天伤春悲秋的,现在你!还有你三个儿女花的可都是我赚的钱,你不就是一个吃软饭的窝囊废吗?”
叶苏就是要将何家学那自卑又可笑的面子拉下来狠狠踩,别看这个男人面上道貌岸然的,但就原主叶苏的记忆还有刚刚见面他说的几句话,就足以让她对他产生深深的厌恶鄙视了。
原主叶苏是何家学续娶的妻子,已经在何家当牛做马了一年半,但偏何家学不是对原主呼来喝去,就是鄙视憎恶,简直不将原主当人看,他对家里养的畜生都比原主好。
连何家学这个丈夫都这样对原主,何况是三个继子女,还有就是张来娣等人,整个何家,没一个人对原主叶苏释放过一丁点善意,所有人都欺她辱她竭尽全力压迫她。
叶苏当时作为旁观者都为原主不值,现在她不知缘何成了一九七九年的叶苏,又因为这个身体让她更能感同身受,所以她真想狠狠欺负回去,谁让她不愿意吃这个亏呢?
“啥?叶苏赚钱养家?你家花的不是何家学领的赔偿款吗?”有人“嘶”了一声,怀疑地看着叶苏,又看看何家学。
“不会是真的吧?何家学得到的赔偿款有大几千啊……”
“原来何家学这么抠门小气的?竟然吃叶苏的软饭?”
“叶苏!我看你是真的脑子糊涂了,什么话都能乱说,给我收回你说的话,立刻!马上!”何家学拍死叶苏的心都有了,她怎么敢!
叶苏朝他翻了个白眼:“呵呵,你敢做不敢让我说?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说,这半年你一分钱也没掏,全是花我赚的钱吗?你敢吗?何家学,你敢承认,我就敬你是条汉子!呵!不敢是吧?你就是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