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下车窗,就见裴疏偏了偏头,随手擦了把颈侧的血,动作非常漫不经心。
酒鬼好斗,打人还不够,连带着破坏酒吧门口的设施,两个保安追出来,想阻止却被他们群殴,过路的人怕惹事,都赶紧绕着走,不敢停留。
郁唐蹙起眉,陆岚怎么回事?叫那么两个人出来挨打?还有姓裴的是根木头吗?
正想着,就听裴疏嗤笑一声,带着他特有的嘲讽与轻蔑,一如既往地欠揍。
那群人闻声转头,这才注意到靠车上看戏的裴疏,于是放开那两个保安,嚣张道:“你他妈笑什么笑?”
裴疏很会撩火:“笑傻逼。”
“艹!”
那群人顿时炸了,气急败坏地围上来,以多欺少打团战。
郁唐大致数了数,双方加起来差不多十个人,个个五大三粗气势汹汹,裴疏就算再厉害,也总不能以一当十。
他恶劣的劲头上来了,眯起眼睛,等着看好戏。
手机又开始乱蹦,一看还是陆岚,刚摁断,就听见有人痛叫一声,循声抬眸,只见黑影一闪,根本没看清裴疏的动作,率先开团的人已经飞出三米远,糊在马路牙子上,半天没爬起来。
酒鬼们都愣了,但大概是不信邪,反而被激起战意,骂骂咧咧前仆后继地送人头。
裴疏的动作太干脆利落,旋身、出拳、飞踢,招招精准又快又狠,那帮流氓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待割的麦子,一茬接一茬地扑街,前后不到一分钟,就只站着根独苗。
刘东和同事出门的时候,歪瓜裂枣滚了一地,等他看清楚那位Carry全场的MVP,立马用手肘拐了拐身边的陈松,激动万分:“松哥快看,就是他,牛逼吧!”
“别贫了,赶紧把受伤的兄弟带进去。”陆岚脸色不太好看,对讲机凑到嘴边:“都出来控场,把围观的人清一清,别让人拍照录视频。”
郁唐没注意身边的变化,他眼里只有裴疏。
他看着裴疏慢悠悠地走向那唯一站着的人,不知道是光线原因还是什么,背影看起来有点冷酷肃杀。忽然想起前段时间看过的电影,里面有个冷血杀手,也是爱穿黑色皮衣,每次作案前,都是这样缓缓逼近目标,好似围猎的狼,胜券在握,无论猎物如何挣扎,都能轻而易举地残酷撕碎。
剩下的是个机灵人,团战一直站后排,见裴疏过去,立刻转身逃。
裴大步上前,哥俩好似的勾住他脖颈,温和地笑:“别紧张嘛,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那人大概是横惯了,被人这样压制性地勾着,狠劲立马就上来了,挣扎:“你他妈算老几?快放手!”
可裴疏的手就是铁钳,他根本挣不开,被拖得踉踉跄跄,只能口不择言骂。
裴疏毫不理会他的污言秽语,径直勾着他的脖子来到车前,突然“砰”一声,把他的脸按在了车上。
“刚才那酒瓶是你砸的吧。”
“是老子砸的又怎么样*&#¥%……”流氓疼得嘶气,骂完裴疏,又扯着嗓子咒队友:“都他妈死了吗?不会来帮我!”
可惜没人动,酒肉朋友最不靠谱,一拍就散。
郁唐的角度,只能看到裴疏笼在阴影里的半张脸,明明微笑着,但怎么看都透着股狠戾,更像冷血杀手了。
裴疏:“道个歉呗。”
流氓面子里子都喂了狗,色厉内荏充门面:“道歉?老子道上有人,收拾你跟收拾条狗似的!你算什么东西?”
裴疏嗓音懒懒的:“我啊,保镖。”
郁唐好奇那人怎么还能这样嚣张,往窗外探了下头,正好和流氓对上眼,距离太近,立时就被辣了眼。
流氓或许是以前见过他,立马借题发挥,口不择言:“原来是这个死瘸子的保镖啊,我还以为你多大本事,这瘸子长成这样还开酒吧,别是个卖屁股的吧……”
“咔。”
很轻,但郁唐听见了,也清楚这是手腕脱臼的声音。
“啊!”流氓杀猪似的尖叫起来,紧接着像是被堵住了嘴,呜呜地发不出声音。
裴疏手上用力,摁着他后脑勺,让他嘴贴在车身上滚了一圈,表情阴冷漠然。
不得不说姓裴的冷着脸不说话的时候,有种狠戾的压迫感,莫名让人…有些兴奋。
大概磕到了玻璃碴,流氓满嘴是血说不出话,怨毒地瞪着他。
裴疏不闪不避,倏而皱眉:“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眼熟?”话落往保安站的方向挥手,“来两个人。”
唯一闲着的刘东精神一震,拉了拉最近的陈松,“松哥,咱俩上。”
陈松没动。
刘东疑惑地转头,发现陈松直勾勾地看着MVP,一脸玄幻。
啥情况,被震撼住了?不会吧。
“来人,没听见吗?”裴疏等不耐烦了。
刘东还想说什么,就见陈松条件反射般挺胸收腹,两手握拳往腰间一并,小跑着过去,标准无比地立正。
“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