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她不该是这样的,然而要他说出她该怎么做,却也不好说。
“殿下或许有她自己的顾虑,我却是没什么不能抛弃的。”他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同他一样从底层爬起来的恩科士子们,坚定地说道。
那些人彼此看了看,其中一人道:“我等受座师之恩才有今日,座师出此事,说不得是我等连累的。于公于私,都该查清真相。我不信这样一个提携后辈爱护学生的老先生会是当街纵马撞死孩童的恶人。”
另有一人跟着点头道:“且说句实在话,我等既拜在九川先生门下,若九川先生真有什么,我等前途只怕也止于此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表态,表示会为此事尽力,查清真相,不叫人蒙冤。
苏彦周道:“既然大家想法一致,便齐心协力,无论结果如何,尽人事是我们的本分。坊间有各式流言,我们便分工整理、筛选出一些有用,再逐一查明甄别。各位觉得如何?”
“都听彦周兄的。我是丐民出身,会些乞儿专用的暗号,我便去同帝都的乞儿打听打听。”
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各说出自己的出身和本事来,如此这般,这些人分了工,各都拿出了从前的关系和手段,去试着帮一帮曾帮过他们的人。
如今九川撞死孩童一案是万众瞩目,又在天子和大皇子这儿挂了号,大理寺办案不可谓不用心。他们找到了声称见到九川埋尸之人,由这人带着,找到了埋尸之地,起尸一看,果真是个孩子。
这下苦主尸首也找到了,又有了确切的人证,大理寺卿便亲自来见老谭。
“老先生,那孩子的尸首已找到了,本宫在此问你一句,这确实是你亲手埋的吗?”
“是。是老夫亲手所埋。”
“那你可曾于腊月初一当日驾车外出,在街上撞上一个孩童?”
“确有此事。”
“那本官问你,那死去的孩子可是因你而死?”
九川想了想,想起那两个孩子依偎在一起却天人永隔的一幕,闭了闭眼道:“是。”
大理寺卿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如今所说的话,都会记录在案,作为呈堂证供。本官再问你一句,那死去的孩子是否是因你而死?”
九川点了点头:“是。老夫年纪大了,头脑却还清醒,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大理寺卿见此,便把方才一旁副手所记下的内容看了一遍,递过去道:“既如此,那就画押吧。”
签字画押,这一份证词便是生效了的。
之后,大理寺卿便把涉及此事的所有卷宗整理成文书,预备稍后向天子汇报。
而坊间听说大理寺已找到了那死去的孩童的尸首,各都又惊又怒。
“说什么饱学之士,德行这般败坏!按大殷律,驾车外出造成无辜者死亡,判流放。这朝廷不知会不会因为这人有偌大名声,而轻拿轻放。”
大殷律里确有载,驾车外出酿成伤及无辜的大祸,笞五十。若造成无辜者死亡,则大抵会判流放。死、流、徒、杖、笞五刑,流刑在死刑之下,但也是除了死刑之外最重的刑罚了。
“刑不上大夫,这老头儿在士林里头颇有些名声,恐陛下考虑其影响,而从轻发落也未可知。”
“说是那昭宁公主举荐入朝的,听说一入朝便拒了天子和大皇子拜师之意,实在倨傲得紧。如今看来,这人德不配位,当真有负陛下的礼遇尊崇,浪费了朝廷的俸禄。说起来这昭宁公主识人不明,也该问罪才是。”
“这位如今在山上吃斋念佛,躲得远远的,这事她是沾不上的,现在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天子如今正看着御案上堆着的相关文书,面沉如水,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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