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是轻叹了一声,道:“殿下,不要在床榻之上激怒一个男人。”
元羲还来不及说什么,却听他下一句已经说出了口:“不然你会受伤的。”
她一愣。似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朦胧的光线下,他凑过来亲了亲她的眼睛,撩开了纱帐,外头光线直直照了进来,叫已适应了昏暗的公主殿下觉得刺眼。她伸出手,遮了遮那于她而言过分明亮的光。
沈珏看着她,微微欠身道:“夜已深了,殿下也饮了不少酒,好好安寝吧。微臣告退了。”
因逆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倒是她的情状,这会儿在沈珏眼中一览无余。
公主殿下微微眯起了眼,手搭在额头上,脸稍稍向里侧着,酡颜微醺,发髻散乱,懒懒散散躺在榻上,任君采撷的样子。
她有万种风情,偏偏没有心。
见沈珏自内室走了出来,几个侍女互相看了看,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还以为今晚有的闹呢。
却说居于室内的元羲亦微微有些失神,她想不通沈珏这会儿怎么就下了她的床榻。床笫之间的那些话,是可以算作调情之语的。再过分的他们都说过。便是沈珏面子上挂不住,只要他稍稍往床笫之事上引一引,这些一时的难堪便也就这么过去了。
便是他于她有意这件事,若他愿意,也是可以用手段敷衍过去的。只是他不愿。
只有懦夫才会把自己的心意拿来调情,才会在剖白自己的心意后再回头遮掩。
几个侍女进了内室,见公主殿下还躺着,有些摸不准她的意思。方才沈大人走的时候让她们几个可以进去服侍了,可这会儿见殿下这样,似乎并不需要她们的样子。
良久,才听公主殿下的声音传来:“本宫要沐浴。”
双鹤恭声道:“是。汤泉已备好。”
元羲把自己泡在汤池里,九月和七弦在一旁服侍着,双鹤和四喜忙着给公主的卧室开窗通风熏香换被褥。
这一夜的酒意,便就这样散了。
圣旨给人准备的时间并不长,仔细算来,满打满算也不过三日,三日之后便要启程离开帝都了。
第二日元羲便开始忙着作各项安排,她的侍女们亦进进出出脚不沾地地执行着她的命令,同时又要抽出时间来打包公主出行所用之物。
顾幼澄上门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人人忙得不行的样子。彼时元羲刚与公主府的属官们议完事,还未歇一口气,顾家兄妹便来了。
幸而同他们倒不必客气,元羲未起身迎接,顾幼澄自动自发便走了过来。她绕着元羲长吁短叹,这回是外出办公差,阿姐无论如何都没法带上她。
哥哥倒是被军府派给阿姐用,只剩她一人在帝都,实在无聊。
元羲却道:“你叹什么气,你当我是去游山玩水吗?你在帝都乖乖的,替我盯着些春风堂那边,还有上次说的筹建商会的事,名单我看过,没什么问题,你自去做便是。帝都这边事也有一堆,可离不得你。”
顾幼澄听了鼓起了脸颊:“阿姐一见我就知道使唤我!怎么不使唤哥哥!”
元羲笑嘻嘻道:“这不是夸你能干嘛!你能者多劳。”
顾祎瞥了眼自己的妹妹,直接同元羲道:“父亲让我来请殿下过府吃个饭。殿下看什么时候方便?”
毕竟是要出远门了,长辈总是有话要说。
元羲想了想道:“后天就要出发了,明晚宫里应会有安排,那便今晚吧。”
顾祎点了点头。
元羲又一笑道:“这次表哥随我外出,离家有好些日子,应趁着这两日得空,多陪陪舅舅舅母。”
顾祎道:“远香近臭,天天在他们跟前晃,反倒惹人嫌。”
顾幼澄听了深有同感,可不是,她阿娘天天嫌弃她。
元羲听了这话,亦笑着摇了摇头。
却说顾幼澄对元羲府上新来的几位十分感兴趣,毕竟能送到她阿姐府上的,长相必是不差。
元羲便叫人唤了琴师来给客人献艺。
顾幼澄在一旁看着,啧啧称奇道:“从侧边看,竟觉得有些眼熟。”
元羲喝了口茶,漫不经心道:“哦?是吗?”
顾幼澄点了点头道:“就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听了顾幼澄这话,顾祎亦仔细去瞧,瞧过之后,他猛然看向元羲。
却见他这公主表妹十分坦然,望过来的眼神全无半点心虚之意。
他抿了抿唇,不说话。
太难写了,写了好几遍,废了好几稿。哭了,我为什么要搞那么复杂的感情线那么复杂的剧情。感谢在20200902015159202009031451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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