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低下头,给了自己一耳光,“是奴婢口无遮拦说错了话。”
佟贵妃嘴边泛起一丝笑意:“这种蠢货不必放在心上。咱们这位皇后啊,估计能从开始笑到最后。那蠢货连对皇后半点了解都没有,就一头扎进宫里,还妄想成为第二个姑姑。”
在佟贵妃眼里,这个庶妹就是个蠢货。
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打着侍疾的名义住进后宫,傻子都知道她是奔着什么而来。皇后与佟贵妃没什么交情,又没有共同利益,也不在乎宫里多个人,反正影响不到她。
皇后愿意让人进宫,别人没资格说什么。
以前有过先例,如今的钮贵妃就是为自己的姐姐侍疾入的宫,她姐姐在世时也是个贵妃。在她姐姐病逝以后,她接手了姐姐的贵妃位分,连同姐姐住过的宫殿和身边侍候的人一起接收了。
说到上一任钮贵妃,她和佟贵妃的庶妹还有点像——野心勃勃的眼神。
她在世时也上蹿下跳得厉害。
仗着自己出身高贵,不服赫舍里氏抢了皇后之位,总跟皇后唱反调。
早些年宫里的孩子一个接一个降生,皇后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她跳得更厉害了,结果自己两次小产搞垮了身子。没一年皇后就顺利产子,之后皇后生的阿哥封了太子,钮贵妃备受打击,熬了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有上一任钮贵妃香消玉殒,佟贵妃几乎可以预见庶妹的下场。
上一任钮贵妃是在皇后产子前跳得厉害,还翻不出皇后的手掌心呢。庶妹是抱着成为第二个姑姑的心思入宫,还是在皇后有两个儿子的情况下,不知道该说她自视甚高还是蠢而不自知!!
做人啊,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
……
听说佟家送了人进宫,康熙冷笑连连。
皇后怜悯佟贵妃与四阿哥,主动提出给四阿哥改玉牒,不到两天佟家就等不及了。
他曲起食指敲了敲御案,坏主意一个接一个地冒了出来,他的儿子即便出身有污点,也只有他能嫌弃,佟家哪来的资格瞧不起四阿哥?他想让佟家眼睁睁看着自己竹篮打水一场空,还赔了个女儿进来。
连续三天,康熙没有动静,也不曾去承乾宫看过佟贵妃的庶妹一眼。
好像不知道宫里多了一个人。
宫里的水越来越混,也给了乌雅氏浑水摸鱼的机会。
乌雅氏被禁足咸福宫,僖嫔盯她的肚子盯得紧,她是从底层爬上来的,最不缺的就是心机手段,她很清楚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保命符,一旦孩子出生,就是她的死期。
僖嫔绝对会来个去母留子。
近日里,乌雅氏很焦虑,又不敢表现出来。
她身边全是僖嫔的人,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能招来僖嫔,她只能忍耐。
这一忍就是半个月。
肚子越来越沉,距离临盆越来越近了,乌雅氏更心焦了,头发大把大把地往下掉,她终日将目光放在身边侍候的人身上,这一观察就是半个月,终于让她找到机会了。
有个贴身侍候的宫女像别人的钉子。
她一诈,那个宫女就承认了。
当然了,也可能是她背后的主子设的局,故意暴露在她面前引她入套。
但乌雅氏等不及了。
再等下去她就死路一条,为了活命,明知是套她还要往里面钻。
这天夜里,僖嫔睡得正沉,突然听到一声大喊:“娘娘,不好了!乌雅氏提前生产了!!”
自从乌雅氏迁到咸福宫,僖嫔对“乌雅氏”和“生产”等几个词汇相当敏感,还在睡梦中就猛然惊醒了,她趿着绣鞋披上衣裳,就往外跑,还不忘问上一句:“发生了什么?”
身边的大宫女急得眼泪都淌下来了,赶紧解释道:“西配殿半夜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奴婢才知道她生了。奴婢来不及多问,第一时间就来叫醒娘娘。”
僖嫔突然顿住脚步,眸底的恶意在涌动:“去煎药!!”
她一直等着乌雅氏生产,早就找太医开了几帖药,只等乌雅氏生产时给她灌上一碗,保准送乌雅氏上西天。
防备了半个月,还是没防到乌雅氏在她眼皮底下搞出小动作。
要说没人帮她,僖嫔是不信的。
乌雅氏再能耐也不可能自己接生,背后帮她的人,谁能得利就是谁。
除了敬嫔与端嫔,僖嫔不作他想,这俩人争夺小阿哥抚养权时失利,落得一场空。眼看着皇后有意让安嫔抚养七阿哥,那俩个又将目光投向乌雅氏肚子里这个。
当初她们看不上,现在眼巴巴地盯着。
僖嫔顿了下,又补充道:“多煎一碗。”
大半夜里,咸福宫主殿的奴才都被喊醒了,僖嫔倒是不急了,派了个人去乾清宫通知皇上,自己回到寝宫穿好了衣裳,才带着人来到西配殿找乌雅氏算账。
西配殿的宫人跪了一地。
都是吓的。
帮乌雅氏接生的宫女早就被拿下了,这会儿堵了嘴被丢在院子里。
僖嫔身边的另一个大宫女抱着个襁褓出来,孩子被包得严严实实的,还用包被盖住了脸,她把孩子抱到僖嫔身边,“娘娘,是个身体强壮的小格格,七斤二两重。”
僖嫔掀开包被一脸,看着孩子红扑扑的小脸,她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仔细些,把小格格抱回去。”
孩子身体健康,也该跟乌雅氏算账了。
僖嫔素手一指,“背主的奴才就地杖毙吧,把乌雅氏拖出来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