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解这秒尴尬的方法是,发生更为尴尬的事。
萧梦曦保持着不变的姿势看着傅玉钦进来,又看着他把门重新关上,然后——
无声的在心里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她的脸。
“啊”完了,又想起另一件事,她好像……
忘了拿衣服。
一会儿洗完澡穿什么?
她总不能裸着出去吧??
萧梦曦这下别说想晕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眼睛盯着玻璃门,咬唇沉思了好久,最后不得不……
“诶,傅玉钦你在吗?”
“你要是在的话就回个话。”
等了几秒外面没回音,她又说了次:“傅玉钦,你在不在?”
“你在的话,给我回个话。”
声音落下,外面依旧没有回音,不但没回音,连脚步声也没有。
萧梦曦偏着头仔细听了听,难道出去了??
她垂眸看了眼弄脏的衣服,实在不想这么穿着出去晃悠,可换洗的衣服又不能不拿进来,考虑了好久,她决定先把澡洗了,一会儿悄悄出去拿。
怕他中途回来,她这次没太磨蹭,十分钟冲完,本想穿上酒店配备的浴袍,可一想到浴袍的上一个客人不知是谁?
有没有什么传染病?
她顿时没了穿的欲/望,算了,还是不穿了。
萧梦曦光着身子悄悄走到门后,耳朵贴上门,又静静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除了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这下她终于可以放心了,悄悄拉开门缝,颤着长睫,扒着缝隙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在,用力拉开,光着脚走出去。刚走几步,一抬眸便看到眼前站立的人影,倏地顿住步子。
男人着了件灰色睡衣,隐隐露出胸肌,挂着水珠的发丝上还沁着水汽。应该是刚洗过澡,还没来得及戴眼镜,一双狭长的眸格外养眼。
眼尾轻挑,养眼中又带着点迷人的气韵。
他手里端着咖啡杯,许是没料到会有眼前这一幕,也愣在当场。
时间定格两秒,两秒后——
尖叫声伴随着跑步声同时而来,“啊——你怎么在这?”
萧梦曦想也不想,转身跑回去,推门进门关门眨眼间完成,快的还没让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她身体靠在门上,脸已经在滴血。
真的、真的,她这辈子真的没有这么丢人过。
比刚才卫生巾的事还要丢人。
她、她怎么就光着出去了呢??
不是,他明明在外面,为什么就不吱一声,难道不知道有个死法叫——
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越想越懊恼,越想越羞愧。
脸埋在掌心里,想着还是现在立刻马上死了吧。
这个世界已近没什么让她留恋的了。
实在不行她自己给自己抠个墓出来。
她真的……
傅玉钦缓缓走过来,敲了敲门,“你刚要干什么?”
“……”萧梦曦实在不想理他,抿唇不说话。
傅玉钦:“你要拿东西?”
“……”
傅玉钦:“换洗衣物是不是在行李箱里,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
他拿的速度倒是挺快,没一会儿折回来,又敲了敲门,“我刚没戴眼镜。”
萧梦曦放下手,露出那张红透的脸,“所以呢?”
“所以什么也没看清。”
“……”
萧梦曦一听,也是哦,他近视,好像度数还不算太低,摘掉眼镜,估计眼前的一切都是马赛克。
啊啊啊,那说明,他没看到。
想到这,萧梦曦好像顿时复活了一样,心里继续暗示:对对对,他肯定没看到,一定没看到。
尴尬到恨不得就地离世的某人,终于有找到活下去的理由,行吧,那她还是不要死了。
她转过身,贴着门说:“你把衣服放门口,然后回卧室。”
“好,我挂门把上。”傅玉钦这次听话的有些反常。
萧梦曦也没细想,只要他没看到,她就不丢人,她等脚步声走远,关门声传来,悄悄拉开一道缝,伸手探出去,从门把上拿下袋子。
别说,狗男人还挺贴心,知道把衣服放袋子里。
她一边尴尬一边又有那么一丢丢的欣赏。
两种感觉夹击下,不只脸红了,全身都红了。
傅玉钦进了卧室,坐在床上,手机里有人发来了消息。
他打开一看,是提醒他去复查的。
回国之前他做了眼睛,现在戴的眼镜其实就是一个装饰。至于为什么戴,他好像记得有人说过。
他戴眼镜的样子……
很帅。
傅玉钦轻抿一口咖啡,嘴角淡扬,抬眸看向门的方向,倘若某人知道他的视力其实挺好,不知道会不会跳脚。
萧梦曦穿好衣服走出来,为了避免太多尴尬,她没立马进卧室,而是倒了杯水喝起来,顺便降降温。
手机里齐雪连着艾特了她好几次,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间就退出了,还在群里打趣:[小仙女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友情提醒你,今晚不适合过性生活。]
萧梦曦点开看了一眼,翻翻白眼,就这样子还过个屁的性生活。
别说来大姨妈了,就是没来,搞出这么一出,性生活都别想好好过了。
萧梦曦原本双腿交叠坐着,后来觉得有些不妥又把腿放下,规规矩矩地坐着。
坐了没一会儿,卧室门打开,有人走出来。
她抬眸看过去,想了好久蹦出一句话:“用不用我扶着你走?”
“嗯?”傅玉钦反应了半秒,没明白什么意思。
萧梦曦指指他的眼,“你不是没戴眼镜吗?会不会看不清路。”
傅玉钦勾了下唇,“我只是近视,又不是盲人。”
说着准确无误地坐到萧梦曦对面。
萧梦曦一想也对,他又不是盲人,是她小题大做了。抬眸间看到他刚要把手机放茶几上,盯着瞧了一下,随后又把手机移了个位置。
她凝视着那片小小的水渍,要不是有灯光照着,很容易被人忽略的痕迹,顿时有些凌乱了。
好久后问:“你真的……看不清?”
傅玉钦眼也不眨地点点头:“嗯,看不清。”
萧梦曦看看他,又再度看看手机,骂了句脏话:你可放屁吧,骗谁呢,那么一小片水渍你都看的见,你这视力在牛逼一点就成显微镜了。
还说什么也没看到。
就是骗她的。
那她刚才光着的样子他肯定也看到了。
刚才……
萧梦曦脚趾用力抠了抠地毯,差点抠出个喜马拉雅山。
今晚起尴尬和她已经从远亲成了近亲,很有可能会是嫡亲。
傅玉钦看看墙上的钟表,“时间不早了,睡吗?”
萧梦曦皮笑肉不笑地说:“睡啊,当然要睡。”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做了个请走的手势,“晚安。”
傅玉钦没动,“不一起睡?”
萧梦曦:“有人说要给你一起睡吗?”
傅玉钦笑着说:“有句话你有没有听过。”
“什么?”
“请神容易送神难。”
“这句我没听过,我听过另外一句。”萧梦曦说。
“嗯?”
“送佛送上西。西方极乐,适合让你静静。”
“……”
最后,傅玉钦真的离开了,倒不是因为萧梦曦的话离开的,而是工地上出了事,需要急着处理。
萧梦曦原本以为,他也就是忙个一两天,没想到直到研讨会结束,他也没回来,更没联系一下。
上飞机前,齐雪问了一嘴:“既然你和傅玉钦都在a市,那不如一起好好玩玩,就当补蜜月了。”
萧梦曦戴着墨镜,漆黑的镜片挡着半张脸,看不出她眼底的神情,但脸色不是太好,回复的时候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人都见不到,跟鬼蜜月旅行呀。”
齐雪:“怎么会见不到人,不是一起去了吗?”
萧梦曦:“失联了。”
齐雪:“那你没主动联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