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阵唏嘘,高母却不以为意,甚至在打出一张个幺鸡之后,还嗤笑了一声。
“你们这些人啊,就只是看到表面的东西罢了,人家实际上是什么样儿,咱们哪儿看得见?”
“唷,这还没过门呢,就维护上了,瞧瞧。”对面的妇人笑道。
“哪儿能啊,我这不是随口一说,没准儿人家还看不上我儿子呢。”
高母撇了撇嘴,自己儿子自己清楚,那个别扭的性子,要是女孩子喜欢,至于到现在二十五六了还没对象吗?
“这是谦虚上了,瑾年那一表人才,哪个姑娘看见了不喜欢啊,还轮的着那个秦家的挑三拣四吗?”
几人变着法儿地夸着高瑾年,颇有几分捧一踩一的意图。
高母似笑非笑,对于这些贵太太们的说辞不置可否。
有些事情,不是说几句话就能改变其本质的,更何况,现在这个时代,即使是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她可是非常明白这个道理,嗯,毕竟自己和老高最开始认识的时候也是这样,听着传闻说他这儿不好那儿不好的,可是实际上都是事出有因,还少不了这些爱捕风捉影的嘴巴,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快三十了才和他遇到……
陷入回忆的高母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几人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她心满意足了,一时间也放下心来。
就是说嘛,哪儿会有人真的对自己儿子不满意的,这不,听到夸几句就这么开心了。
……
从家里出来,秦亦凝骑着摩托车,身影飞快地穿梭在羊肠小道间。
这一片是A市的老城区,建筑是稍显破旧的低矮住宅,被市民们形象地比喻为城中村的地方。
泛黄的墙皮都有些脱落,露出里头深红色的潮湿砖纹,屋檐上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上去就再也没有掉下来的红色塑料袋,墙角处生长着一片片深色的青苔,湿漉漉的似乎从来没有见过阳光,这一切看上去有些颓败。
秦亦凝的银黑色摩托车就静静地停在一栋平平无奇的居民楼底下,乍一眼看上去颇有几分格格不入。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那么奇怪,毕竟城中村这样的地方,什么人都有可能出现。
楼道的墙壁也早已经氧化成了灰黑色,上头覆盖着一层又一层的小广告贴纸,上头红色的电话号码大剌剌地暴露在空气里,像是用什么人的血画上去的,鲜亮又刺眼。
她从肩上甩下一个有些鼓囊的黑包,根据从桌子上扬起的灰尘来看,似乎份量不轻。
“拿了这些,赶紧滚。”
红唇微张,秦亦凝吐出几个冰凉的字眼。
椅子上端坐着的女人有一头如枯草一般的头发,干燥卷曲地缠绕在头皮上,乱糟糟地叫人看着就感到心烦,她的年纪看上去已经很大了,深如沟壑的皱纹和斑驳的肤色,深陷的眼窝和两颊,足以显示出出她的身体状况已经非常糟糕,身上的衣服有些旧,而且因为主人过于消瘦而显得有些不合身。
她的手里还夹着一支香烟,此刻正静静地燃烧着,廉价的气味随着烟雾渲染了整片空间。
秦亦凝蓦地皱了皱眉头。
“就这些?”女人空着的一只手拨开了黑包,骨节分明,皮肤如同磁铁一般吸附在手骨上,随着动作产生一阵苍白干燥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