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明白,你安心就是。”王维应了一句。
“另外,为兄借着酒意,就多说几句。对与不对?表弟你自己琢磨。如果你希望将来仕途顺利,类似归云阁这种是非之地,还是少来为妙。”李阎浮拿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边喝边说。
“表哥还请明言?”王维连忙拱手请教。
“公孙世家在我大唐不算是什么豪门贵戚吧?朝中有哪位权贵大臣是公孙世家的人?仅仅就靠公孙大娘一人,就敢在这天子脚下,公然竞拍进入归云阁内楼的资格?”李阎浮连连问道。
他停了停看着王维继续说,“表弟你和孙鸦九的事情,绝对不会是偶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的事情真的闹大了怎么办?公孙世家就一点也不怕在长安城里搞出些不可收拾的事情来吗?很多事情,既然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表哥你这么一说,我心中已然明了。”王维连忙起身,对李阎浮行了一礼。
李阎浮摆了摆手,示意王维不用客气。
王维坐下后,两人正准备继续交谈,就听见楼梯上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一位容光焕发的中年女子一身劲装打扮,左手拿着一把宝剑,走进了二楼。
这名女子三十来岁,正是这归云阁阁主公孙大娘。她打量了一圈王维等人,面带微笑一边行礼一边开口说道:“崔卢郑王四大世家的公子赏脸,光顾我这归云阁,奴家真是蓬荜生辉。”
这方世界,“大娘”这个称呼跟在姓氏之后一般都不是指年纪很大的女子,而是表示这位女子在同姓且同辈的女子之中,是第一个出生的人,就是相当于家族同辈中的大姐。
公孙大娘这个称呼,正是代表了她在公孙世家当代传人中长女的身份。至于她的原名,早就在这个称呼的光彩下黯然地被世人遗忘了。公孙大娘三十有余,至今未婚。长安城曾经有人传言,公孙大娘早就对“剑圣”裴旻芳心暗许。而裴旻不时出入归云阁,似乎也验证了这个传言。
按照归云阁的规矩,公孙大娘这时候来到内楼,是来表演闻名天下的“公孙剑器舞”的。李阎浮六人起身还了一礼,公孙大娘站在原地看着六人问道:“不知哪位俊杰是今天的主客,还请几位公子引荐一番。”
“公孙大家,在下太原王氏子弟王维。”王维挥手指着众人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清河崔氏的崔护崔公子,这位是范阳卢氏的卢纶卢公子,这位是荥阳郑氏的郑余庆郑公子,这位是岐山派的嫡传李韵薇李千金。”
说道李阎浮,王维停了停。他看着公孙大娘,缓缓说道:“至于这位,正是我们宴请的主客,岐山派少主李阎浮。”
“原来是都是各家的嫡系子弟,小店真是倍感荣耀。”公孙大娘保持着脸上的微笑,看向了李阎浮,“这位阎浮公子,难道就是名列太一元炁榜的炼神还真期高手晨曦剑星?”
“见过公孙大家。在下区区微名,不足挂齿。”李阎浮拱手说道。
“晨曦之名威震海西,岂是区区微名?阎浮公子过谦了。”公孙大娘打量着李阎浮,继续说,“早些年风靡长安的话本传奇十二星骑士,不知道勾走了多少大唐少女的心。今天一看,果然是英武不凡!”
“公孙大家这话倒是没说错,就连我家十二岁的小妹,都听说过海西的晨曦骑士。有段时间,舍妹一直追着我,要我去海西帮她找来李晨曦本人。”郑余庆接了一句,调笑道。
众人听到郑余庆的话语,纷纷大笑了起来。李阎浮练练拱手,众人才不再取笑于他。公孙大娘也捂着嘴偷笑,待众人不再说话后,才开口问道:
“阎浮公子,奴家这里有三首剑器舞,分别是西河剑器、剑器浑脱和裴将军满堂势,不知你想看哪一首?”
“我们东家的剑器舞,可不是想看哪首就能点哪首的!”公孙大娘身后一位满头华发的掌柜恰到好处地插了一句,“以往,只有剑圣大人在我归云阁才能享受这等待遇。其他时候,都是我们东家想跳什么剑舞,客人就看什么剑舞。”
“多谢公孙大家厚爱!在下远在海西之时,就听闻了公孙大娘将我大唐剑圣裴旻前辈的风采融入剑舞之中,独创了裴将军满堂势。我等身为后辈,于情于理也该领略一下剑圣大人的英姿雄风。劳请公孙大家让我等开开眼。”李阎浮脸上的微笑和嘴上的话语都让人无可挑剔。
公孙大娘闻言,仔细的看了看李阎浮。她无意间跟李阎浮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很快就错开。公孙大娘听着李阎浮老练地话语,看着他那微笑的嘴角和冷静的眼神,心中浮现出一句话:
“晨曦剑星,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