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麦雅坐在城堡藏书室的桌前,查对阿芙洛给她的骑士团名单。
桌上点了一盏油灯,在她面前的羊皮纸上晃下暖色的光影。
联盟南方的骑士团是一种复杂而灵活的编制。除了团长自己和骑士们之外,还会吸纳少量的巫师和术士此外骑士团有时候也会和佣兵合作。
大部分时候南方的骑士团因为不用直面帝国,不需要经常战斗没必要一直养着那些擅长战斗的巫师和术士们于是就催生出了这样的现象:许多低阶的巫师和术士都同时拥有骑士团和学院两边的编制平时在实验室和研究所之类的地方工作在骑士团有需要的时候再回到骑士团。
毕竟供养一位巫师是非常消耗金钱的如果不是确实对战斗一窍不通,或者对研究一窍不通,很多低阶巫师都非常乐意同时领两方的薪水。
哥帕的三个骑士团,除了旅行者骑士团因为时常需要面对港口纠纷所以拥有固定的巫师编制之外剩下的两个骑士团拥有的大部分都是这种领两边薪水的巫师和术士。
这就非常麻烦了。
最近因为瘟疫的事,骑士团的活动范围比往日大了许多而且经常两三个骑士团的人一起出动。而麦雅初步估算了一下这样在骑士团和巫师学院两头跑的大概有五六十人一一追查他们的行踪是一件非常浩大的工程。
名单是值得信任的麦雅手指敲着桌子,想这份写着名单的羊皮纸本身就有契约效果,而且骑士团的人手分派都是可以追查的问题在于工作量
她在哥帕无人可用。
麦雅感到一阵疲倦。
高阶巫师并不意味着她拥有无穷无尽的精力她已经连续计算出瘟疫的扩散趋势、根据哥帕地图推演了制造者可能的行动路线、应对了一次刺杀、把市民的仇恨成功地引到了自己身上,又做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调查。
现在她稍微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就是今天早上的那个木偶滑稽破烂的鲜艳衣服,鲜血画出的五官,和面对天空的诡异微笑。
她敢肯定这是一道巫术,或者圣术。
她是巫师,保持情绪平静和施法专注是巫师最基本的素养,即使她现在状态不佳,那个木偶能以这种方式干扰到她的平静,也不可能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麦雅把手中的名单反扣在桌上,决定睡一小会。
虽然知道阿芙洛的城堡是足以信任的,麦雅依然睡得很浅。
醒来之后,摆钟的分针才转不到半圈。油灯的光依然稳定地微弱摇晃着,骑士团的名单反扣在桌面上。
然后麦雅才感觉到,自己肩上好像被人披上了什么东西。
是阿芙洛的毯子。
她缓缓地回过头。
藏书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可是麦雅依然恍惚看到了阿芙洛离开时走过的路径,还有她留下的,漂浮在空气里的花香。
她也不是无人可用的,麦雅想。
麦雅把这份同时在骑士团和巫师学院挂职的巫师名单整理出来交给阿芙洛的时候,阿芙洛刚沐浴完毕,正披着她那件白色睡袍,坐在床边喝一杯牛奶。
她接过名单之后看了一眼,有些惊讶,“都是低阶巫师?低阶巫师能弄出来这么大杀伤力的瘟疫?”
麦雅提醒她:“还有中阶术士。”
巫师施法依靠的是精神力,而术士依靠的是血脉力量,因此往往只能掌握某一方向的巫术,实力提升也较为困难,在战争中的作用不如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