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锦等了片刻,确认隔墙的那只“耳”到位了,才跟唐时珩道:“兄长,我装的可像?”
“嗯,你乖,”唐时珩道:“也难为你了。”
“没关系!”唐时锦道:“我知道你教我这些,都是为了我好!只要哥哥能念书,叫我干什么都成!之后我要怎么做?”
他道:“你乖乖的就好,需要做什么,大哥会私下找你的。”
唐时锦出来,不意外的看到了迅速退回的裙角。
她回进灶房,大丫儿也气冲冲的回了堂屋。
把话一学,朱氏简直气急败坏:“好啊!怪不得这些日子二丫儿跟变了个人似的,原来都是他背后撺掇的!倒是装的好!真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大丫儿气的直绞手:“阿娘,现在怎么办!”
朱氏冷笑道:“盘算老娘的银子,还跟老娘来这套!看老娘怎么收拾他!”
大丫儿迟疑道:“你不是说大哥不能动么?”
“他自然不好动,要等阿娘好生想想!”朱氏道:“老娘先教他一个乖!”
朱氏的手段,很后宅。
唐时珩渣归渣,学问是真不错,上过近十年的村塾,现在小有所成,村塾先生是个秀才,很赏识他,自谦已经没什么可教的了,也等于是送个顺水人情故此不再收束脩,与他仍旧来往,只等来年下场。
所以现在唐时珩上课时间不严格,基本上是在家温书,然后时不时的出门去一趟村塾,或者请教唐有德。
但唐有德其实已经放弃了科举,几年都称病没考,大半的时候他都“不教”,所以村塾的先生就必不可少。
唐时珩会做人,既然先生不收束脩,他就每个月初,带些礼物过去,也是那么个意思。
但,礼物是要花银子的。
平时朱氏会提前帮他置办,或者唐时珩暗示一下,我要去看先生了朱氏也就给他置办了,朱氏虽然抠门却很聪明,反正早晚都要给,她通常就会给的很漂亮,把情份给占住。
所以唐时珩自然可以不通俗务,清高的接受一下。
于是朱氏打算拿捏他,也拿捏的很容易,唐时珩已经忍不住提了两回了,朱氏都道:“珩哥儿,你也知道,家里最近花销大,瑞哥儿到现在还病着日子艰难,不比二丫攀上了贵亲!”
她这话头,唐时珩自以为听明白了,但他也是要脸的,他怎么也不可能让妹妹找干爹要银子啊!传出去人家怎么说他?
唐时锦看在眼里,主动表示,“要不我去问问干爹?”
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不如这样,瑞哥儿的药膏也快用完了吧,我假装找干爹讨药膏!”
这个朱氏当然支持,之前她不就这么想的么:“二丫有心了!”
于是唐时锦就跑了去了。
这会儿豆腐坊刚私下把银子送来,唐时锦就取了一两银子,请贺大夫帮忙买那种药膏。
贺大夫父子经常去镇上,捎带手儿就买回来了。
但这罐药价值一两二钱,这二钱,唐时锦就一脸为难的没提,贺家自认为懂了,自然也就没提,以后也不会提。
于是唐时锦把药拿了回来,直接给了唐时珩:“兄长!快去当了,你就有银子了!”
朱氏的脸色,当时就不对劲儿了。
要知道,一两银子不是小钱,之前她跟唐有德说过一回,唐有德那意思,好的差不多了就不用再买了可现在已经有了现成的药,却要当了给他买东西?
尤其看唐时珩居然就接了过来?也没有推辞??
朱氏强笑道:“当了岂不是折损了诺多银钱,你弟弟还躺在床上呢!”
唐时锦轻声道:“二娘,兄长的前程难道不重要吗?”
连她自己都被自己莲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丫儿急道:“瑞哥儿的药跟不上,留了疤咋办!”
唐时锦垂眼道:“可这银子是我跟干爹要的,就是为了兄长啊”
朱氏顿时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