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高装着糊涂,傻傻一笑。什么也不说,心里却在那美着呢。
心里嘀咕着:“你懂什么?这叫物质投资。这可是俺最近刚学会的一招。爱淘便宜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逃过。”
中集看他这个样子,想问清楚,正好对面村会计大儒又走了过来。招呼中集,“唐中集,支书正好要俺找你一下,跟俺到大队部一趟,谈谈今年去河堤的事情。”
兴高跟大儒点了点头,表示打了招呼。“你们谈,俺先走了。”说着,然后拎着车轮先离开了。
兴高看到高小队家的院子里,墙角堆着好多木头。而高小队两口吃饭的桌子却是破旧不堪。就建议高小队:“趁着眼下没什么事,把院子里那些木头拖去加工成木板,俺给你们家做张饭桌。”
高小队夫妻高兴不得了:“二表叔,你还会木匠活呢?真没想到。什么时候学的。”
“俺没学过,别人干活的时候,俺在旁边看的。”兴高说。
“你看咱这二表叔,看看就会了,多聪明啊,你哪天能比上人家啊。”彩凤一脸的恭维,贬低着小队。
高小队急忙跑去和父母商量。高小队的父母当然高兴啊,忙说:“那感情好啊。那么多木头放在那里都有好几年了,再不用可就要烂掉。既然能拿来做桌子,当然可以了。”
高小队一听父母同意把那些木头给他,急忙拉上木头去到集市上加工成木板。
木板拉回来后,兴高从那些老木匠家借来一整套木工用具。兴高拉开架势大有大干一场的架势。
凭着平时的好学,从那些木匠跟前学会一套木匠活的本事。“终于可以在彩凤的面前显摆了一下。小娘子,俺做这一切,都可是专门为你做的。”兴高是这么想的。
兴高拿过一块一块木板,掂量着它的用处。把该用在什么地方的木板都归类整理了一下。
高小队当下手帮着拉线、弹线。线弹好后,兴高掌着锯,高小队坐在地上帮着拉锯。两人配合着,确实非常默契,好像是多年的搭档。
彩凤抱着孩子在旁边看着,偷着乐,实在憋不住了,才对他们两个笑着说:“你们两个怎么看都像师父带徒弟的样子。有时候又有点像”
高小队有点憨傻,明知道老婆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还非得缺心少肺地问一句:“像什么?怎么不说了?”
彩凤往四下瞧瞧,不见公公婆婆在附近,才说:“像父子一样。”说完自己乐的像吃了开心果。
“滚,滚,滚一边去,尽胡说八道。”高小队嫣然一副生气的样子。
“你看你这人,真是的,不想说吧,可劲地催。说了吧,嘿,你还不乐意了。真难伺候。”彩凤也有点发脾气的样子。
兴高没说什么,黑黝黝的脸上显露淡淡的微笑,心里美滋滋的。彩凤的话,听起来觉得非常受用。
能感觉得到彩凤对自己有了一点好感。为了能博得心仪女人的一笑,感到莫大的欣慰。干起活来就显得特别有劲。
第三天,木头划线的地方还没锯完,高小队就跟人一起去河堤扒河去了。
“一年一度的冬季河工任务开始了。今年的任务特别紧,也特别挑剔。不是一般社员想去就能去的。”大队部开会的时候,正副队长都得到场。
“听说是去给大运河捞底的,那可是个大工程。不是地方的任务,是国家的项目。”队长们私下议论着。
“要去河堤的社员,都是精心挑选的。年龄都在十八岁到三十八岁中间。大的不行,小的也不行。”上边的支书终于宣布了新规定。
支部透露给社员的信息是:这次河堤上,伙食费用跟往年不一样。不说地方提供的,而是国家直接供给,这消息来的非常可靠,一定错不了。
“伙食是国家直接供给,那一定是大鱼大肉啊。肯定可以敞开肚皮吃。”社员们开始私下议论开。
“你说是真的吗?”
“管他真假呢,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听说这次要带的劳工也跟往年不一样。非常严格。”
“制度是人定的,想去的话,怎么都能去。除非你自己不想去。”
“俺怎么不想去了,俺可好多年没吃过大鱼大肉了,冲这个,俺也想去碰碰运气。”
有些个别社员,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开始打起了去河堤的心思。年龄都四十岁开外的,也要把年龄报小点也有不到十八岁的,就把年龄报大一点,为的就是能到河堤上去吃大鱼大肉。
队长又不知道谁的具体年龄,只能凭着感觉,觉得身体壮壮的,就差不多。
平时看得又比较顺眼的就行。
提前到家打过招呼的也行。
为了能到能摊到这趟美差,还有人特意去给队长家送点礼物。
一个生产队带走了三十口人,被带走的人家,家里人心里都感觉挺自豪的,都认为自己的家人这次干的是美差。是去吃大肉的呢。还要红着脸,说道说道那些没有被选上的人家。
“你看俺家那口子,这次去河堤,本来以为摊不上,没想到队长第一个就选上了他。听说这次伙食好,指不定回来的时候,就成了个大胖子。”
没被选上的人家妇女,一听她这样说,知道这是在嘚瑟,赶紧扭转头往家里跑。一边跑着,一边冲后叨叨两句,“去个破河堤,有什么了不起的,又不是去当官。看把你嘚瑟的,尾巴都快翘上了天。”
高小队一走,帮着带锯的人就没有了。看着兴高一个人拉锯有点吃力。彩凤看着有点不忍心:“人家又不是图你家三个大的两个小的,干嘛要那么卖力啊。”
彩凤就会趁着孩子睡觉的时候,跑过来要试着带锯。“二表叔,你看他爷走了,没人给你带锯,你看俺行吗?俺想试试。咋样。”
“行啊,肯定行啊。来吧,先试试。”兴高非常高兴彩凤能主动请缨。
“你可别嫌弃啊,俺来试试,”彩凤笑着,拿着双护袖往手臂上套,光是套护袖的样子,就有一点干劲。兴高看在眼里,就觉得非常受看。
彩凤学着先前高小队的样子,坐在地上,岔开两条伸直的大腿腿,仰着脸,双手紧握锯的把手。跟着兴高的节奏,拉了起来。“是这样吗?”她问。
“不是,你别太用力。也别死攥着。你得放松点,顺着劲来,对,要顺着俺来。顺着点。”兴高耐心地指导着。
刚开始,彩凤很不习惯,老是和兴高的劲道反着来,不消片刻,就搞得身体上感觉非常毛躁。大冷天的,不仅是脸上出汗,连身上都汗津津的。特别不舒服。
彩凤像做错事的孩子,拉锯的时候,不是看着木头上的线路,却要不住地盯着兴高的脸。怕出错的人都是这样,在那个氛围里,害怕被师父责骂一样。
兴高看着彩凤的紧张的神态,忍不住地噗嗤一笑,“你不看着那墨线,你老盯着俺干啥啊。”
“说实话,不知咋的,跟着你拉锯,无意间却有点紧张,还有点怕你。俺这不是看你的脸色。”彩凤仰着脸笑着说。这么一说,才化解了双方的尴尬局面。
“彩凤,你不用那么紧张,也不用那么用劲,放松点,慢慢来,看着那条弹好的墨线下锯。”兴高像哄孩子一样,放轻语气,耐心地对彩凤说。
彩凤红扑扑地脸蛋,全是朝气,“俺是看着呢,可着锯口就是不听俺的话,老往别处跑。”
“俺拉的时候,你就放松点,顺着俺跑。然后俺不拉了,你就使点劲拉。拉的时候,可以照着线路走,你试试,肯定可以。”兴高还是耐心地解说。
经兴高那么一开解,彩凤觉的手上的用劲顺利多了。主要还是心里上的负担起的作用吧。没过一会儿,就干顺手了。用劲的力度顺着来往锯子,掌握好锯口就行。
“俺觉得现在跟刚开始的时候,顺手多了。拉锯和烧锅时拉风箱一样,节奏差不多,一个道理。劲道拿捏得好就行。”仰着红扑扑脸蛋的彩凤对兴高说。
兴高就喜欢彩凤的这个样子,比那种青春少女的天真浪漫的神态,更多几分韵味。让兴高看在眼里,又增添了几分怜爱,“是吧,是比先前好多了,俺都感觉比先前省劲多了。”兴高看着她说,很想伸手去爱惜的抚摸一下她的脸颊,可他不能,还没到那一层。
特别是从鼻子下闪过时、留下的那种喂孩子时乳香气息,更能让人有种陶醉的感觉。
他喜欢跟这个眼前的小女人一起干活,做梦都想。和女人拉着锯子那一种你拉我扯,我推你拽,来来回回的拉扯动作,那是一种特别快乐的行为,也是一种惬意的享受。扯也扯不清,拉也拉不完。缠缠绵绵的,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