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基对着刘五说道:“我们兄弟当初是因为胡虏对于汉将的猜忌,以及胡虏对于汉民的屠杀才投奔这定朝的。如果你想要投奔胡虏,岂不是让之前的举动都白费了,况且大哥和二哥都是死在胡虏手中,此等血海深仇怎可不报。”
听见刘基的话,刘五继续低头沉默不语,但接下来刘基的话却瞬间让刘五立刻决定好了接下来的路。
“我们的粮饷全部依赖于朝廷和高丽的供应,而朝廷的粮食供应占了大头,昔日东江镇总兵毛成龙就是因为桀骜不驯,与胡虏与书信往来,而被张自如断绝了粮饷,那时的毛总兵尚且不敢反叛,你可不能步毛总兵的后尘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刘五,想起了毛成龙和东江镇的粮饷供应,刘五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了起来,他看着刘基说道:“三哥,既然连毛成龙这样开辟东镇的元勋都能被害,更何况咱们?次张自如断东江镇粮饷八个月的惨剧,我是亲身经历过的,这次粮食虽然补给到了,但你怎么能确保朝廷不会再来一次断粮八个月。如今要趁着岛粮食还算充足才能起事,还请三哥不要阻我。”
刘基猛然一惊,他本是想要阻止刘五,却没想到会起到完全想反的结果。他张开嘴继续说道:“五弟,你还是再想想,你不如听从军令将那800名胡虏降兵统统杀了,以此能博得朝廷的信任。那时候就没人会断绝这东江镇的粮饷了。”
刘五冷笑一声:“三哥你好糊涂啊,竟然把咱们的命运交托给外人,若是这些降兵都被咱们杀了,那岛的那些毛成龙旧部可就不会再畏惧咱们了,到时候我们可就成了瓮中之鳖了,朝廷想怎么拿捏我们就怎么拿捏我们。”
刘基张了张嘴,还想再劝,但刘五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已与沈冬魁、徐奏都说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还请三哥这几日就待在家中,每日的饭菜我会让人送到府。等一切事了,我会亲自来向三哥请罪,到时候任弟弟便任由三哥处罚。”
说完,刘五便起身离开了,没让刘基再多说半句。刘基看着自己弟弟离去的背影,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充斥了他的内心,但他没有办法,因为刘五留下了几名亲信守在房内,刘基被自己的弟弟变相地软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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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嘉四年三月十二日清晨,周晖早早地便起床了。经过简单的整理,他便独自一人来到肖晓昨夜告知他的那人的家门口。
这是周晖第一次主动走出驿站,看着眼前高高挂着的府匾,周晖压根没有想道,肖晓让他来找的人竟然会是他。府匾赫然写着“沈府”二字,是的,肖晓让周晖来找的人便是刘五和毛成龙共同的岳父—沈冬魁。
很快,沈冬魁就带着几个家仆出来迎接周晖。
看见周晖的沈冬魁满脸堆笑着说道:“我道是何人,没想到是周总兵来了,可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周晖也笑道:“在下来到岛已有几日,竟然忘了拜访一下您老,还请沈老太爷勿怪。”
沈冬魁却并不在意地说道:“无妨,周总兵日理万机,能想到老朽便已是不易,老朽又岂敢怪罪呢。不过在下马要去女婿家中看望女儿,无法招待周大人了,还请周大人见谅。”
沈冬魁的话虽然说得客气,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沈冬魁只不过是找个借口,他丝毫没有让周晖进门的打算。
周晖有些不悦,他虽然出身行伍,但也知晓些基本的礼节,这沈冬魁分明是在应付自己,要不然为何要等到自己来了,他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