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羽看了眼怀里熟睡的女孩,眸色骤暗,声音清冷:“虽然殿下是皇子,身份尊贵,但要是触碰了臣的底线,臣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让殿下好过。况且,洛贵妃是殿下的母妃,臣不信殿下会心无芥蒂,所以不得不防。世上好女子多的是,请殿下高抬贵手放过臣的妹妹,有事,冲臣来便是。”
说罢,离羽礼都不顾,抱着离歌转身走了。
一旁受惊放空的小秋许久才回过神来,连忙追上离羽的步伐。
呵,冲你来,本王倒不知道离相你是能给本王亲呢?还是能给本王抱呢?
萧莫尘嘴角依旧挂着笑意,就这样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陷入沉思,久久不动,就连唐琳琅几时过来了都不知道。
“她就是离昊天的女儿?”
唐琳琅视线也追随着那三个背影,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别动她,本王自有打算。”
萧莫尘转过头,盯着唐琳琅警告着她。
自小一起长大,唐琳琅是什么脾性,他最清楚不过了,身为女子,她虽看着柔弱,心却是硬到发狠,这些年,她身上背负的人命倒是不少。
若是不提点她,他怕那丫头会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呵,莫尘哥哥莫激动,琳琅自然是要听莫尘哥哥的,只是,琳琅劝莫尘哥哥莫要忘了我们的娘亲是怎么死的,那个女人,是我们的仇人。”
“够了!本王自有分寸!”
他母妃的死是禁忌,谁都说不得,唐琳琅就是要故意激怒他,好让他知道他刚刚情意绵绵看着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他修长的背影,月光下的他更加冷清和孤傲,她原先以为他会一辈子这样不近女色,不动凡心的。
虽然他对她不算热络,但至少肯让她靠近,曾经她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世上最特别的女人,不料想……
“呵,离昊天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唐琳琅梳了梳胸前的秀发,兀自笑了起来,眼睛虽带着笑,可是没有半分暖意,有的只是浓烈的杀气:“呵,不动她?怎么可能呢。”
莫尘哥哥越是紧张她护着她,我便越想让她死!
西厢房里,离羽仔细地为离歌拭擦着脸蛋,脖子。
他目光缠绵,动作轻微,生怕扰醒了熟睡的女孩。
不知突然想到什么,他将毛巾放回盆里,伸手摸了摸离歌的脸,眼里一片阴郁。
既然拦不住,那便让他消失吧,好在,这手段本相用惯了,既顺手又有效。
我的小宛啊,谁都不觊觎不得。
安静立于床尾的小秋傻眼了,她看着离羽视若无人地爱抚着离歌的脸,眼里满是痴缠爱恋。
那眼神她熟悉得很,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她就是这样看着他的。
难道说……
小秋猛地睁大眼睛,心漏跳了半拍,手里的披风顺着她僵硬的手滑落在地。
她赶紧低着头弯腰,捡起披风后,抖着睫毛不敢抬头,任凭心里的冷意将她吞没。
听到动静后,离羽猛地收回手,他看了眼小秋,声音平静无波澜“夜深了,你先下去吧。”
“那,相爷您呢?”小秋声音有些抖。
离羽不回话,只是盯着她看,盯得她后背发凉,她连忙欠了欠了身“婢子这就退下。”
退了下去的小秋并没有回房,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厢房门口的石阶上,整整一晚。
她回想起离羽对离歌的种种好,冬日烧炭暖床,夏日扇风赶纹,还有啊……
多到她记不清了,若是小姐想要相爷命,相爷都不会有半点迟疑的吧。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才可以做到这一步?
可是,他们不是亲兄妹吗?
春寒料峭的晚风,最是透寒刺骨,夜莺不甘寂寞唱起歌来,在一夜无眠的人听来,那声音如泣如诉,百折千回,萦绕不绝。
情深则不寿,谁料想,今夜全是些为情所困的人,追忆着过往,祈求着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