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挠挠脑袋,一副很纠结的模样:“有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知道不当讲,那便闭嘴。”萧莫尘眼睛还是没有离开书本。
“事关相府小姐的。”
“说。”萧莫尘终于放下了书本,冷着眸子盯着小北。
小北顿时觉得,天气也不是很热了。
“今日琳琅小姐调动了璇玑堂的杀手,刺杀对象是相府小姐。”
话才一半,他便看到萧莫尘眼里骤然散发的寒气,作为跟随他多年的贴身侍卫,他自然知道这寒气的威力。
完了,不小心摸到老虎的屁股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小北学会说话不断章:“虽然琳琅小姐派去了人也把相府小姐的暗卫全都引开但是璇玑堂的人还是连离小姐的人影都没见到便刹羽而归还死伤惨重。”
哎呀,累死小爷我了。
小北停下微微喘着气,细细观察着他主子的表情,果然立马乌云变晴天。
明明那么在意人家,还整天一副不待见人家的样子,主子装的不累么,我都觉得累。
“小北。”
萧莫尘突然很温柔地叫了声,小北却激烈抖了下身子。
上次主子这么叫我的时候,我可是洗了一个月的马厩啊。
小北后背凉的慌,弱弱地回了句“属下在”。
“三个月的时间,不论你用什么办法,把璇玑堂的令牌收回来。”,
“可是,主子,您不怕唐先生他……”
“本王只是不喜欢别人违背本王命令,阳奉阴违的人,本王不想用。”
“是,主子!”小北表面镇定地回着话,心里却惨叫苦唧唧。
璇玑堂是什么地方,唐裕先生给人家宝贝女儿划分的势力,专门听令于唐琳琅一人,现在让他去收回璇玑堂的势力,不是明白着让他去送死吗。
唉,现在主子是有了女人忘了贴心的侍卫了?
还冠冕堂皇地说不喜欢不服令的手下,明明是怕人家再去伤害相府小姐,真是五爷的嘴,骗人的鬼!
天空幻起了一缕一缕的晚霞,半空似晕开了的五彩绸缎,光彩流离。
踏着霞光,相府的马车被勾勒出细长的影子,马车外头跟着的是顾叔。
战事吃紧,离羽脱不开身,琴棋书画因戾气太重不受相国寺待见,所以接人的活就落到了顾叔身上。
马车一停,离歌掀开帘子探出身,提裙就想往下跳,却被顾叔喝止了。
只见他连忙放下小木阶,示意小秋扶着她下来。
虽然他话还是不多,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离歌还是觉得顾叔有些怪,怎么怪,她又说不上来。
“小秋,你有没有发现顾叔最近有些怪怪的,像是变了一个人?”离歌附在小秋耳旁小声问着。
闻言,小秋转头仔细打量着顾叔,却被他一身寒气冻到发抖,很嫌弃地说:“哪里变了?明明还是这么冰冷,咱们府里,婢子最怕他了。”
听完,离歌并没有打消疑惑,可是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刚想进府,抬起的脚却在门槛处停了下来。
她慢慢回过头,下一秒,眼睛一亮,像是闻到骨头味的小狗,双腿飞快地往前蹬去。
相府大门前是一条小河,小河是与无心湖连着的,故名叫月河。
河边有三颗柳树,而此刻,树下站着一个人,身着牙白袍子,腰间束带,显得身形修长,乌发如檀,随风微微扬着。
霞光打在他身上,细细碎碎的,温暖极了。
他负着手,眉眼温和,看着向他飞奔而来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
离歌此刻像红了眼的小兔子,蹦哒地极快极高,眼里全是那如竹的身影,没注意到树下有块凸出的石板,“呀!”的一下,果然被绊住了,身子像失重的竹子,直直往前倒去。
幸好萧莫尘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她,可怜身子柔弱的萧莫尘,心口都要被撞裂开来。
余惊未定的离歌挂在了他身上,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哼!小姐真是,真是,姓萧的真是衣冠禽兽!不要脸!哼!”
小秋站在门口哼哼唧唧地看着树下那对男女,想说离歌憋半天却憋不出一句话,她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扭着手帕转头就走,令她意外的是,那座“冰山”顾叔也还在。
只见他双手交叉放在衣袖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面无表情,寒气逼人,小秋抖了下身子,冲着他点下头,就往府里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