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真的回头找到了银发宫治后,他越来越觉得有个孪生兄弟真的太令人火大了。
宫治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四五米开外,一个完全不可能在案发现场给受害者施加暴力冲撞的完美位置。更可恶的是,他正带着恰到好处的歉疚扫向惊惶未定的众人,最后将视线固定在与自己面对面站着的平等院飞鸟脸上。
“平等院学姐,你没事吧?”宫治缓缓收回帮助飞鸟站稳的手,看起来礼貌又克制,“我替宫侑道歉,他刚才估计没有看到人就冲过来了。”
宫治说这句话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飞鸟,仿佛完全不屑于将任何注意力放在惹祸的宫侑身上。
不愧是拥有同样DNA的兄弟,他们的小心思都差不多,就看谁能在第一时间占据主动权。
可恶……这次被宫治抢先了一步。
难怪刚才最后几步路的时候宫治的速度慢了下来,宫侑还在为自己追到这个狡猾狐狸露出胜利者的大笑,却没想到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这种事情,果然只有混蛋治才做得出来。
宫侑心里的小人恨不得将宫治大卸八块,而他的躯体也确实向着宫治的方向冲了过去。他完全不记得上个星期是自己用类似的手段把黑锅扔到了治的头上,他只记得自己现在的拳头很痒,需要狠狠揍在宫治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
他也完全不记得此刻夹在兄弟俩中间的,还有一个没能躲开的平等院飞鸟。
当夹心饼的滋味怎么样?这个问题平等院飞鸟终于在今日有资格亲自回答了——
谢邀,请帮我联络救护车。
现在,马上。
她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去神社求个平安御守,原本应该风平浪静的开学日就不会被搅成现在这副混乱模样。
没等她反应过来,来自背后的二次冲击比擦肩而过第一波来得更为剧烈。少年人滚烫又紧实的胸膛隔着一层衬衣与自己的后脑勺亲密接触,却一点也没有生出旖旎氛围的可能性。
嘶,稻荷崎制服的扣子为什么可以这么硬,她的脑袋仿佛被那颗扣子钻孔了。
啊鼻子也好痛……宫治是不是在衬衣里面装了钢板?她的脸都要被揉变形了。
兄弟俩用的柑橘薄荷味的沐浴露虽然很好闻,但是她恐怕从此对这款产品有心里阴影了。
见兄弟俩打了起来,又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唤醒了围观群众的注意力。终于回过神的众人纷纷上前拉架,而被遗忘在冰冷地板上的年级主任也在止不住的痛呼声中,龇牙咧嘴地被学生扶着坐了起来。
顾不上依旧叫嚣着的腰椎,男人用一个代表了满腔怒火的狮吼填满了整个稻荷崎校舍的场地——
“臭小子赶紧给我住手!!!”
有站在室外的目击者称,他们清楚听到了这怒吼飘来散去的回声。
等兄弟俩被蓝球部几个人高马大的主将拉开的时候,平等院飞鸟已经成了被冰雹击中的小麻雀。漂亮的灿金色长卷发乱成了鸟窝,脸颊红红的,鼻尖红红的,眼角也红红的。
北信介闻讯赶来时,飞鸟正被簇拥在周围的同学们三言两语地安慰着。她本人倒是没有留下不争气的眼泪,只不过明显瘪着的嘴巴无声讲述着此刻的坏心情。
宫双子呢?
宫双子正被教导主任勒令跪坐在他的面前低头忏悔,就像一对做坏事被抓包的小狐狸,决定暂时夹着尾巴乖乖做人。
如果忽略掉男人扶在腰后的手,教导主任涨成紫红色的脸或许不会那么滑稽——已经有男生躲在一旁偷笑了。
北信介头好痛,心也好累,这种疲累在听到飞鸟和同学的交谈时一下子飙升到了顶峰。
“平等院同学,你真的没事吗?你一直没说话看起来有点吓人诶……”
“对啊,你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检查一下?”
“没事……我只是在想……我再也不想用柑橘味的产品了。”
北信介的脑海里,缓缓打出一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