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贺随舟卷了一勺面递到她嘴边,但她不躲也不吃,就这么僵持着。
忽地,贺随舟另一只手扣着虞清酒的脑袋,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俯低头凑在她的耳垂处,温热又急的呼吸声扑在肌肤上,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而后,一声威胁落于耳膜上。
“你不想吃也可以,但你母亲可经不起饿。”
肉眼可见的,虞清酒漂亮的杏眼睁着,终于有了情绪波动,恼怒地瞪着贺随舟,像是小野兽。
卑鄙。
无耻。
贺随舟不再说话,拉开距离,给她思考的时间。
行,不就是吃面吗!
虞清酒赌气般地,抢过他手里的面和筷子,丝毫没有章法、囫囵吞枣般地往嘴里塞,连嚼都没有,直接往下咽。
嘴巴鼓着,眼神里都是倔。
沈瑜怕女儿饿,面的份量本就做得多了些,但虞清酒就这么一大口一大口地咽下去,脸色涨得铁青,不管不顾。
“清酒,你慢点吃。”沈瑜小声说着。
贺随舟看着,薄唇抿成直线,像是虎视眈眈的狼,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
大半碗面很快下肚,但因为虞清酒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此时吃得又快又急,胃里猛地一阵抽搐,钝痛感从胃部往四肢百骸蔓延开。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挣脱开贺随舟的手,跑到卫生间猛吐。
一阵阵呕吐声传出来。
贺随舟坐在床上,身上的西装微微起着褶子,眼神寡冷,并没有看卫生间。
“贺少爷。”沈瑜听着这声音,心里揪成了一团,求着贺随舟,“清酒她不懂事,如果哪里惹到你了,我替她和你说声对不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计较。她现在难受成这样,能不能让我送她到医院看看,我保证马上回来。”
卫生间里的呕吐声更大了,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虞清酒的痛苦。
沈瑜急哭了,正准备继续求贺随舟时,后者却起身,径直往卫生间走去,打开了门。
明晃晃的暖色灯光下,虞清酒吐得没了劲儿,脱力坐在了地板上,虚弱得好像一只手就能捏死般,脸色从铁青变成了煞白,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咬破了血。
贺随舟低下身,面无表情地将人打横抱起,步伐稳而快地往门外走。
虞清酒只半眯着眼睛,仅剩的一点理智清楚认知到贺随舟在抱着她,想伸手去推,但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呼吸缓慢,最终昏了过去。
夜色深重,一辆白色的迈巴赫以一百二十迈的速度驰骋在马路上,像是喧嚣的风,势不可挡。
仅仅花了十分钟就到达医院。
“啧,贺少真会踩点,再晚来一分钟我就下班了。”林泽川扫了一眼他怀里的虞清酒,语气略带戏谑,“就这小姑娘的体质,倒不如住在医院里算了,还省了汽油费。”
贺随舟冷冷剐了他一眼,“她胃不舒服。”
林泽川见好就收,招来护士,将人抬到了检查室,做了一番细致的检查,转身在药方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堆,交给护士后往外走。
“放心。”林泽川解下口罩,“只是过度饥饿后又进食不当,导致胃部肌肉抽搐,也就是胃痉挛,吃了药缓过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