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最大的反贼就是他,他倒是装的一副正派模样。
闻暮没说去哪逛,柳若便跟着他的步子,走了一段路后,她发现闻暮正带着她往城东去。
难不成他也要去看反贼,可他要看还用得着出来看,在府里多照照铜镜不就成了。
柳若心里的一片诽腹在看到所谓的反贼时戛然而止。
只见街上最末尾处的一辆囚车里,坐的是有好多日不曾出现的刘玉芙。
不知是受了什么遭遇,往日神采奕奕的刘玉芙如今呆滞了不少,她两眼空洞无神,一身囚衣松松垮垮的挂在她骨瘦的身架上。
柳若看到此般模样刘玉芙后转头看了闻暮一眼。
他神色平静,眼里不见半分怜惜。
闻暮的目光落在了刘玉芙前面那辆囚车里。
里面是刘玉芙的父亲刘立德。
柳若对刘立德的印象还停留在多年前她与闻暮二人在他家借住的时候。
那时他是当地的大户,收留了他们二人,也是在那个时候,闻暮开始对她变得冷淡,反倒是对他的女儿刘玉芙整日温和带笑。
昔日的大户成了如今的囚犯,被困在一个狭小的囚车里,刘立德也看见了闻暮。
他瞬间挣扎了起来,朝闻暮大声骂到:“竖子,你才是反贼,最该被抓起来的是你!是你!”
“大家快来看,就是他!他才是谋反的人!”刘立德带着粗铁链的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闻暮。
闻暮被人如此对待倒也不恼,他上前两步,走到他跟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们本是一条船上的,你却半路跑别人的船上去,你觉得我还能容你吗?”
囚车在闻暮身侧走过时,车里的刘玉芙突然挣扎了起来,攥住了闻暮的袖子。
月白的衣服上瞬间多了一抹污色。
她那原本空洞的眼睛里又多了些光亮,她望着闻暮问道:“暮哥哥,你救救我,我不想去边关!”
“暮哥哥我还要做你的夫人,我不能去边关,我不要去!”她喊到,声音有些嘶哑。
她仿佛还未意识到她如今的境遇是拜谁所赐,她紧紧的抓着闻暮的衣袖,仿佛抓着救命稻草。
闻暮想甩开,可她拽的紧,袖子硬生生被她扯去了一半。
闻暮不欲理她,转身要走,她从身后喊到:“暮哥哥,你答应了我要娶我的,你怎么能不守诺言?”
闻暮停了脚步,回头看向她,那向来温润的嗓音此刻没有半分温情,他道:“我从来没说过要娶你。”
刘玉芙瞪大了眸子,“不,你骗我,你骗我,父亲说事成之后你就会娶我的!”她用力的摇着头,一副疯魔的模样。
“对了,你还把我接进了府里!你在骗我对不对,这只是一个梦,我醒了,你就会娶我对吗?”她的头发散乱在身前,盖住了半张脸,她闭上了眼,一副要睡觉后赶快醒来的模样。
闻暮看了柳若一眼,柳若看好戏般的神情站在他身后。
他看着刘玉芙道:“若我不这样,又如何能取得你父亲的信任,抓住你父亲的把柄,我给过你机会的,只要你安安分分,你可以安然渡过后半生,可你不该把心思动到我夫人身上。”
“我没有,暮哥哥我没有害她,你误会我了。”她赶紧爬到囚车的边上,抓着木栏焦急道。
“落水那次,我看见了。”
只这一句话变让刘玉芙变了脸色,她跌坐在囚车里,只呐呐的摇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他们的声音不大,却全入了柳若的耳里,原来那天落水他看见了,他知道她为什么落了水。
她看向闻暮,闻暮也正看着她,她从他的目光里看见柔情。
她突然明白了,今日他是故意带她出来的。
果不其然,闻暮朝她走了过来,他道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从头到尾只有你,没有别人。”
他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柳若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面对着他,平静道:“我们回去吧。”
闻暮似是不满意她这句话,拦着她道:“若儿,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柳若心里猛的一颤,他怎么知道她在怕什么?她慢慢的抬起头,看向他,又听他道:“我会护你周全。”
柳若往后退了两步,有些不可置信,她望着闻暮,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他知道了,他定是知道她也是经历了上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