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说是你救了我?”
眼前的人越看越像个还没及冠的小少年,如此年轻的医者他还真没见过,药童倒是见了一堆。
“小人只是为副将祛除了毒素,康复还是要靠副将强硬的身子。”
“说得也是,本副将这身子也不是白长的,怎么会败给这点小伤。”就是滋味有点不好受。
“。。。”
“你年纪小小怎会有如此医术?”
“回副将,小人自幼跟随祖父游野行医。本已驻地于边陲小镇开了医馆,可惜战乱暴起、祖父病危,医馆也就废了。
后来,小人与表哥被迫流浪逃难,幸得将军所救才到了此处。”
“如此甚好,我还担心你又是他们拎来的半吊子。”
走了一回鬼门关,他宁愿死也不想再被半吊子大夫诊治,那样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白置起心想。
辛云嘴角一抽,赶忙开口:“如此便叨扰副将了。”
没给白置起继续说的机会,辛云立即抓起他的手腕诊脉。
再给他问下去,不会穿帮也要穿帮了。辛云心想。
白置起自然安静了下来,诊脉时还是不说话为好,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小命。
“副将可觉得有何不舒服的地方?”辛云放开白置起的手,检查起他肩上的伤口。
“就伤口那有点麻胀感,整条手使不上力。”
“这是正常的,过两三天变会缓解,后面长新肉时还会有发痒症状,还请副将忍忍。”
辛云边说变打开针卷,拿出银针在伤口几处穴位扎了几下,缓解伤口愈合带来的不适感。
“嘿,这针扎得舒服,再来几针。”
白置起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瞧着那些明晃晃的银针感觉格外顺眼。
“。。。”
联想到之前喝药的场景,李队长严重怀疑白副将病醒一回是不是成受虐狂了?
“银针只能缓解不能根治,副将要想完全摆脱这病痛还需好好喝药,把身子调好为先。”
辛云开始收拾针卷,要走的意思很是明显,她还挂念着那碗面......
白置起这才想起来今早喝的那药,一脸的好奇宝宝样说道:
“对、对,说到那个药。那么臭的药,怎喝起来那般清甜?”
“目前药材补给未到,没有充足的药材。小人便就地取材弄了些漠里有药效的野草,气味自是不好闻。
考虑到副将已醒,便劳烦火头在煎药时加入了野草根。草根自带刺鼻的土腥气,但和药汁混一起会产生清甜之味。”
辛云解释得很有耐心,但白置起就抓住了两个关键词,“野草”、“草根”
合着自己这条命是靠野草救回来的,他怎么觉得很是凄凉呢?
但一想到自己还是捡回了一条命,白置起便丝毫怨言也没有了。
“那个,贾军医啊,我醒来便觉得脸疼得紧,虽说现在不疼了,但会不会是中毒引起的?”白置起摸了摸自己的脸。
“。。。”
辛云这才注意起白置起的容貌。
白副将看似和东风凛差不多,都是二十岁出头的俊秀儿郎。但白副将身上没有东风凛那样的刚毅之气,更多些富家子弟的纨绔之感。
痞气中不失俊朗,要是正经打扮起来,绝对也是个能让无数少女为之倾倒的人物。
辛云微微偏过头,看向东风凛,心中想着:“这么俊秀的脸,这将军当时的巴掌怎能打得那么利索?”
似乎是感应到了辛云的目光,东风凛抬眸瞥来,便见辛云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烛火在这双水眸中显得更为透亮。东风凛的眉头不由皱起:一个男孩怎能有这般好看的眼睛?
“你要看本将军看到何时?”
沉重的嗓音一出,辛云立即回神,急忙垂首跪下。
“将军赎罪,小人正在想药材补给的事情,一时出了神。白副将病状稳定,小人这就告退。”
说罢,辛云顶着头上的压力利落起身,麻溜地就跑路出去,留下一脸没反应过来的三人。
李队长额角一阵冷汗,这贾军医胆子怎么变肥了,没得到将军允许就敢跑!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不仅李队长一个。
只见东风凛的眉头更加紧皱起来:他的军威何时变弱了?
看来这军纪是该整整了——
“嘿!你还没告诉我这脸怎么会痛呢!”白置起作死地嚎了一下,惹得营内气压又降了不少。
“病一下脸皮都变薄了?拆线后每天和秦古秦今对练一个时辰!”
话毕,东风凛继续批改手头的公文,白置起内心呕血,无力倒榻。
李队长默默给秦古秦今点根蜡,为他们的无辜受灾感到同情。
但一想到东风凛并没有问责辛云的意思,李队长的心渐渐松懈了下来。
他可真怕将军一个不高兴又出砍刀...到时候还去哪找这么能干的大夫。
现在也就希望双方都能撑着点了,一个不砍,一个不怕——
另一头,辛云正往军营方向赶。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她,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么危险,一心只想着那碗能治她饿病的刀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