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焦、摆数、名无子磨粉熬糊,里熏、八壳、天地旱配上清热剂煎煮......”
十几种药名脱口而出,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之芳已心领神会飞速跑出来帐外,边跑口中还在不断念叨着这些药名。
“清场,人多对将军没好处,李队长和白副将留下便行。开窗,这空气不行,将火光点到最大,这箭要马上除掉。”
“......”
低哑冷静的嗓音在帐中萦绕,没人接她的话,也没人干扰她的动作。
李队长已经动了起来,开窗、点蜡、加煤油,没有一点迟疑。十几名将领听言虽有议论之声,但也在半分钟内悉数出营,候于帐外。
现在营里就他一个会医的,他们再不放心也没办法。再说了,也不看看白副将那眼神,他们再不出帐,估计永远都“走”不出了。
“白副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治好将军,还请你振作起来协助我。”辛云一边烘烤着小刀一边说道,没有看白置起一眼,语调很是平淡。
白副将眼带悲愤懊悔,手握利刃,跪于榻前,一切迹象都在告诉她:如果东风凛命丧于此,白副将定会立即陪命。
看来,东风凛的伤和白副将有关系......
这边辛云还在想着,那边白置起紧握拳头终是放下了利刃,哑着嗓子说道:“一定、一定要救活阿凛。”哪怕是要了他的命。
辛云哪还有时间理他,手上动作不停。
“麻药已经用完,拔箭时将军定会无意识痛得挣扎,李队长你要压好将军的身子,防止他过激恶化伤口。”
“好!”
李队长有了上次救白置起的经历,很是利落地上塌压制住东风凛的活动关节。
辛云用酒水清洗东风凛的伤口,入了肌骨的刺痛激得东风凛胸膛一阵颤动,但人终还是昏迷的。
打开针卷,擦净小刀,辛云用烂掉的袖口拭去额角的冷汗:“白副将,我气力不足,待会儿我将死肉切除后,便由你拔箭。
记住,拔剑速度要快,力道要稳,待箭拔出,我便立即为将军施针。”
“好”
白置起双手使劲蹭起衣摆,将上面的血水黄沙蹭去,紧握间关节咔咔作响。
“将火光凑近些”辛云将烛台伸给白置起,让他拿好,光线充足才能让她看清死肉的具体范围,从而下刀精确。
白置起依旧沉着脸一声不吭,接过烛台稳稳地配合辛云。
利落下刀,一刀一刀剐掉紫黑的死肉,屋里的腥气愈发浓重,气压也越发低沉,除了东风凛下意识的闷哼声外,清醒的三人没有任何言语。
终于,在剐完第九刀后,辛云放下小刀,抽出了数根银针,水眸微紧。
白置起见此,放好烛台,和辛云调换了位置。
又擦拭了一番掌心,白置起双手稳稳地握住那根牢插在血骨之中的箭矢,额上尽是浑浊的汗珠。
银白的箭羽正映射着橘黄烛光,随着东风凛的呼吸不停颤动,好似射箭之人狂妄的叫嚣般。
辛云十指执稳银针,半跪在榻前,紧紧盯着不断溢血的伤口:“听我指令——”
“。。。”
空气一阵死寂,三人不禁屏起呼吸。
“三”
“二”
咕咚、滴答
冷汗已不自觉低落在地上,三人却丝毫无所察觉。
“一”
“拔!”
扑哧!——
“唔——”
血光飞溅,一道血柱喷出,辛云速度下针,不给死神任何夺命的机会。
短短五秒,鲜血立止。
东风凛猛然睁开双眼,眼球血丝爆裂,额角青筋尽数凸起,肤下紫痕更甚,很是骇人。
“将军!”
李队长拼尽全身气力,压着东风凛爆筋的身体,不让他有过激举动影响辛云施针。
又是一声闷哼,东风凛再次昏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辛云见此暗叫不妙,下意识将手伸去撑开东风凛的嘴。
“啊!——”
“不好!”
白置起大惊,立即反应过来抽掉辛云的手,用布团塞住东风凛的嘴。
李队长在一旁看得胆颤心惊,看着辛云血淋淋地手腕,一阵后怕。
将军在咬舌。
如果不是贾军医动作快,将军估计就——
“嘶——”
手轻轻一动,又是一阵抽痛传来,疼得辛云想打人。
但再疼也要继续,辛云已经顾不得被咬得血色模糊的手腕了,没间断看稳穴道扎针。
不多时,数十根银针布满了东风凛的腹部,延伸至心脏。
这毒甚是刁钻,不尽快抑制,后果将不可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