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那年的情景。
那是一个山花烂漫的午后。
阳光正好,落英缤纷,还是个小女娃的她正在后山的桃树下午睡。
那时,没有纷争,没有权谋,岁月静好——
似有羽毛划过脸颊,让她从浅眠中苏醒。
睁开惺忪的睡眼,只见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姑娘正趴在竹榻上看着她。
她们犹如两朵向阳花,明媚,秀丽......看得人移不开眼。
一个说:“她真可爱,像山涧冒出的茶芽一样。”
另一个说:“才不,明明就像昨晚吃的果果汤圆。”
最后,她们说: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主子了。”
“对,以后我们保护你!”
“。。。”
那年,她刚成为药谷的三少主。
现如今,她们已相伴九年。
她为她们取名,姐姐叫之芳,妹妹叫之华。
在她心中,她们便是这个世上最美的芳华——
再次深呼一口气,辛云压下心中的思绪,又回到了贾辛粗哑的嗓音:
“此次出行是为了寻些药物医治我的顽疾,并非故意欺瞒将军。”至于之芳的的武艺,从一开始她们便没有任何隐瞒,只不过从未展示而已。
夜幕下,东风凛的眼睛动了动:“你就不怕本将军会杀了你?”
“属下不怕。”辛云微微一笑,自信且坦诚:“加上这次,将军已经救了属下两回。再怎么说,也要属下报了这救命之恩,将军再杀不迟。”
还是那句话,如果到时候她还在的话......
“呵,一路过来力气没练多少,胆子倒是肥了。”
“属下不敢,都是将军大人有大量。”
“哼,油嘴滑舌——”
或许两人都没发现,当下两人的语气,有多难得的平静与和谐。
东风凛微微偏过身看向辛云:“本将军也不是不讲情理之人,既然没损害到东风的利益,便没人关心你的小命。”
“是,属下知道了。”辛云赶紧俯眼低眉一脸乖相。
“。。。”
看辛云这样,东风凛目光微闪:这小子说话明明周到圆滑,但他怎么听着就这么想砍人呢?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解释?”
“?”
辛云眨巴眨巴眼,两人面面相觑。
就着隐约的火光,东风凛再次将辛云大量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看得辛云那叫一个心里发毛。
她说得挺清楚的啊,之芳是她的侍卫,她们只是出来办事的,不是有意隐瞒身份——
呃,虽然是简单了点,但也够了。
女装的事,元从安也给她解释过了,没遗漏。
“。。。”
看辛云这黑黑瘦瘦的模样,东风凛收回视线,没再追问:“担好你的本职,别再出岔子。”
“是,属下遵命。”辛云赶忙应下。
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
如此,也甚好。
目光流转,东风凛负在背后的手紧了紧,而后又悄然松开了:
罢了,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
——
后方不远处,之芳与元从安正偷摸摸躲在最近的营帐后头,探头探脑。
“怎么样,听到什么没有?”
“哎呀你别吵,吵得我都听不到了。”
“哦哦哦。”
两秒后——
元从安再次催促:“怎么样,他们说了什么?”
“。。。”
之芳一个白眼杀过,元从安立即住嘴。
之芳略带威胁地看瞪着元从安:“你到底怎么跟将军说的,有没有泄露我家主子的身份?”
“没有没有。”元从安赶忙摆摆手,“我就按贾军医跟我说的,其他什么都没说。”
“你最好什么都没说。”
“什么什么都没说啊?”
“!”
“?”
身后幽幽冒出的白置起把之芳和元从安吓得跳了起来。
“白副将,你怎么还偷听啊你?”之芳一脸极度嫌弃。
“嘿,你这偷听的还说起人来了?”白置起打趣着,一脸高深莫测地打量起之芳:“听说,你今天可是大杀四方啊,什么时候也露一手我看看。”
吴方今天使出百杀斩,可是传遍整了个军营的。高阶武技呀,多少见呐,就连秦古都没使过几回。
越想白置起心越痒,心里一阵懊悔当时没有亲审那群山贼。
之芳暗暗翻翻白眼,一笑的假笑:“等白副将也想试试的时候,草民自然全力以赴。”
“。。。”白置起摸摸鼻子,心中叨叨念: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这一句话呛死人的功力简直不相上下。
之芳微微眯眼,总觉得这个白副将心里在骂自己:果然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副将,这讨人厌的能力简直一模一样。
“。。。”夹在中间的元从安保持沉默。
“咳,山贼已经尽数处理了。李队长托我来问问,你们三还有没有什么口供要补充的?”
“没有,我和他们不熟。”
“。。。”
白置起嘴角抽抽,不熟还把人切成那样.......
“那你呢,你在这干嘛,两人鬼鬼祟祟的。”白置起看向元从安问。
突然被提名的元从安就笑笑,依旧是一副斯文败类,好好学生的面容:“我来给贾军医复脉,见他与将军在谈话,就在此等候了。”
“是吗?”
“是的,是的。”
白置起的眼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一脸的“我就是不信。”
但不信又能怎样,他又没证据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