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缈缈叹道:“我和师兄弟几人实在放心不下,一直打听缥缈楼的消息,直到不久前在后山找到了两位小兄弟的尸体……”
“好好的人,可惜了。”宋缈缈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堂中众人,眸中微动,“可此事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两个小兄弟其中一个是被蛇咬死的,另一个却是死在他同门师兄弟之手。”
“一派胡言!”
江红出声冷斥,若非眼角几缕细纹,他看起来只有三十上下,是一众长老中最年轻的一个。
“可不是胡言,我有证据。”宋缈缈掏出一个布包,亮出里头的蓝色指甲刀片,上头还沾了些褐色血迹,“这是在其中一个小兄弟脖颈间取下的,与另一弟子的指甲恰好吻合。”
几个长老上前查看,面色沉冷。
“你们若还不信,可命人去缥缈楼后山瞧瞧,贵派弟子的尸体还在那儿呢。”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光明正大前来报信,反而偷偷摸摸混入门下弟子之中?”
“我等本是想立即来报信的,可途中就听闻缥缈楼下了诛杀令,顿觉事有蹊跷,这才没有贸然行事。可谁知,雁掌门骤然被杀,我等进退两难,除了自己更是谁都不信了。”
江红眯了眯眼:“你什么意思?”
宋缈缈长叹道:“我等初涉江湖,实在是想不明白,究竟是缥缈楼中出了叛徒,还是堂堂五大门派之一的雁归门生了内鬼呢?”
“放肆!”
沙翁怒道:“黄口小儿一派胡言!我看尔等行迹可疑,定与掌门之死脱不了干系!来人,将他们锁起来看押,待处理完掌门身后之事再一并处置!”
“等等。”一旁的慕容净看了宋缈缈一眼,淡淡开口,“诸位师叔伯,我听此人所言虽多有不通之处,却未必皆是虚言,不若先调查清楚……”
沙翁道:“净儿你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险恶。此乃我雁归门家事,你放心,叔伯们定会妥善处置的。”
慕容净顿了顿,没有再言。
雁归门山势陡峭,背面突出的崖壁上关押了宋缈缈几人,弟子严守在唯一相通的石阶路上,堪称五步一岗。
云师兄扯了扯手腕上的镣铐,目光掠过宋缈缈和林脩竹两人,漫不经心道:“喂,你们俩看起来好像半点不慌啊。”
宋缈缈轻笑一声:“师兄看起来也是心大的很。”
“说说吧,什么打算?”
宋缈缈盘腿坐下:“你方才说是有人借了缥缈楼的名义,能杀得了雁行之的,武功必然不弱。依你看……几位长老谁最可疑?”
“看方才的情形那个人最像,但我没有证据。”云师兄皱眉,“若是能找到掌门之首就好了。”
“书房周围没有血迹,推算时间,若凶手为那几个长老之一,必定来不及将头颅带走处理。”林脩竹淡淡开口,“也就是说,首级还留在书房之中。”
宋缈缈一愣:“阿脩何时去查看的?”
“在你偷听别人讲话的时候。”
“哦。”宋缈缈点头,毫不吝啬地夸奖,“阿脩真厉害。”
林脩竹眸中一顿,面无表情地别过头。
宋缈缈弯了弯眉眼,继续道:“如今我们都被关在这儿,没人影响他的计划,他一定会尽快将头颅处理掉毁灭证据,若是能抓个现行……”
“走!”云师兄猛地起身,在发间摸索了半晌,掏出一根细长的铁丝,钻入镣铐锁眼。
“行走江湖还是得有些技艺傍身,你们等我会儿,马上就好。”
宋缈缈“哦”了一声,握着镣铐两掌合力,只闻几声碎响,镣铐顿时散落。
努力撬锁的的云师兄:……
宋缈缈替林脩竹震开镣铐后走到门边,对着门锁又是一掌,锁链整条掉落,外头的两名弟子闻声而来,宋缈缈扔了两颗石子出去。
“扑扑”两声,弟子应声倒地。
还在努力撬锁的云师兄:……
“小场面。”宋缈缈扬了扬眉梢,“需要帮忙么,师兄?”
云师兄果断扔了铁丝。
几人出了牢门,望着山间的陡峭石路。
宋缈缈皱眉:“人太多了,你用来迷晕灵堂那些弟子的东西呢,还有么?”
云师兄摇头:“用完了,不过我倒是知道另一条路。”
云师兄带着他们绕到山壁的另一侧,这里的山势更为陡峭,近乎垂直的山体根本没有能落脚的石阶,但也没有留守的雁归门弟子。
云师兄抽了几条挂在山壁上的藤蔓:“从这上。”
宋缈缈:……
“我一个人勉强可以,以你的功夫肯定也没问题,就是这位小兄弟……”云师兄看着林脩竹皱眉,“要不你留下来等我们?”
“他不能一个人留在这儿。”
宋缈缈摇头,看着头顶的山壁道:“我带他上去。”
林脩竹一怔。
云师兄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揶揄道:“相好的?”
宋缈缈没理他,确认了藤条足够坚韧后,朝着林脩竹张开双臂:“阿脩,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