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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笔友(1)

跟NC在网上相遇的那天,网吧里,我跟瓶子还跟另一个重要人物相遇了。是他这枚催化剂将NC从我众多的网友之一升级为我为数不多的且具有文艺气息的——笔友。这个人就是我们年轻的物理老师,小W老师。  小W老师刚刚大学毕业,二十出头的年纪,血气方刚,极富责任心,以关怀天下学生为己任。在网吧里与他四目相对的一刻,我心里便有十分不祥的预感,身子禁不住打了个冷战。回家的路上,瓶子说,她也跟小W老师对眼了,估计小W老师回头得跟我们班主任告我俩的状。因为小W老师,曾经在我上初一的时候告过我邻居兼好友,婷婷的状。他的为人,我们早已了然。那时候他刚好带婷婷班物理,有一次看到婷婷跟我们班一男生放学一起回家,便跟她班主任说她早恋。害她被班主任批评教育一顿。而事实是,那男生只是在追求她,俩人并没真恋。  所以,当我在几天后的下午的最后一节自习课被班主任喊出去的时候,我并未感到意外。事实上,班主任经常喊我出去,但主题一般都是和班级管理有关,如若不然,便是跟我聊聊学习,谈谈心。这次的大主题依旧是班级管理及学习状况,只是捎带着聊了点别的。只见班主任在教室门口向我招招手,轻轻说了句,“林珊,出来一下。”然后,便又像往常一样伏在教室外面走廊的铁栏杆上等我出去。姿态随意潇洒,一副聊家常的模样。  “怎么样,林珊,班里最近还好吧?”班主任一如既往地开场白,我已经十分熟悉。  “恩,挺好的,老师。”我老实回答,答案亦是一如既往。  “那几个自习课喜欢说话的最近还那么好说吗?”老师进而问道。  “最近还好,偶尔有人说话,我都会提醒他们好好看书。”我继续如实禀报。  “恩,那就好。你呢,跟黄伊萍周末去哪玩了?”班主任状似不经意地突然转了话锋。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果然啊果然,小W老师就是小W老师,一年的时间也没能让他有点变化,做派依然如故。  “啊?”我轻微抬了下眼眸,嘴唇微启,故作淡定地疑惑状望着班主任大人。天呢,我总不能自首吧,还是等老师问了再说。  “听小W老师说,他在网吧里看见你和黄伊萍了,不会是真的吧?”班主任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额……”班主任大人的信任怕是要被我和瓶子的所作所为狠狠辜负了。我再次抬眼瞟了下班主任大人,然后继续低头不语,作猫咪状。都已经辜负老师了,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去欺骗老师,何况还有那样铮铮的人证,我要如何否认。  “那就是真的喽?林珊啊林珊,我简直不敢相信啊,网吧那是什么地方啊,你和黄伊萍作为班干部,又是俩小姑娘,怎么能带头去那种地方?这事,你爸妈知道吗?肯定不知道吧,他们要是知道了,非气死不可。说,是谁带你去的?”班主任语重心长一番之后突然声色俱厉地质问我。这叫我如何回答?总不能实话实说是瓶子带我去的吧。我怎么能做出这种出卖朋友的事。哎,有话不能说的我,只能嗯嗯啊啊继续低头不语。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是不是你那个邻居?之前就被小W老师发现早恋。肯定是她带你去的吧?”做人真是不能犯错,似乎犯了一次错,之后的错便都是你犯的。即使错了,也不能被发现,形象的毁灭只在一瞬间。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  “不是她,老师……”我轻轻为她辩解。依旧没有提瓶子。  “你不要再替她解释了,我知道肯定是她。不过,事情过去就算了。以后不要再去了,听见没有?”看来班主任一心要把屎盆子扣在无辜的婷婷头上了,虽说她也有带我去过,但第一次真的不是她。可我此刻已无需再为她多说什么了。解释,是这世上最无力的事情。  “恩,听见了老师,我以后不去了。”我立刻表态。那一刻,多说无益。老师不会理解你那颗单纯的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少女心。  “就是嘛,你和黄伊萍都是好孩子,网吧那种鱼龙混杂、乌烟瘴气的地方哪是你们去的地方。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还有一年多就中考了,最近你这成绩可有点退步了,再这样下去,考一中可有点危险啊!”班主任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诫我。事实上,我打心眼里明白老师对我的用心良苦。那几年,因为班主任对我的信任和栽培,对我性格的塑造影响很大。但那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那些锻炼对我的影响到底有多大,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渐渐明白,青春期是一个人性格形成的关键期。人在这个阶段所形成的性格,很有可能成为他/她一生的性格模具。在之后的岁月里,他/她的性格很难跳脱这个模具,有脱胎换骨的改变。当然,不排除少数例外。  “恩,我知道了老师,我以后不去了,我会把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努力考上一中的。”我认真向班主任保证。毕竟,一直以来,我都是班主任的“左膀右臂”。班主任看我态度诚恳,言辞坚定,便也不再多说。  “那就好,老师知道你懂事,一时好奇贪玩老师也能理解,谁还没年轻过呢!但网吧是坚决不能去的。你回去吧,叫黄伊萍出来。”班主任这便算是放过了我。我立刻点头称是,转身回班。  回到座位上,我带着复杂的情绪瞅着瓶子小声说,“老师叫你出去,上网的事……”  瓶子听完,微微皱了皱眉头,张了张嘴,没有言语。然后,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奔向门外。  不用说,瓶子这样被班主任喊出去,我这边肯定是看不进去书的。我一边做出看书状,一边不时朝外面说话的俩人瞅上一眼,然后根据俩人的表情、动作对俩人的对话进行各种脑补。  老实说,我倒也不十分担心老师会如何批评瓶子。毕竟以瓶子的学习成绩和颜值,班主任也舍不得对她说太狠的话。这一点,我是确定加肯定的。可我还是想知道班主任会如何对瓶子进行批评教育。毕竟当时年纪小,且是第一次因为负面·新闻被班主任喊出去,我多少还是有点焦虑的。当然,最主要的是,我期盼着瓶子赶紧回来,好与之共商大计。我刚刚在班主任的半胁迫状态下作了保证不再去网吧上网,然而,一周一次的QQ聊天已成习惯,且又刚认识了很有意思的NC,如何说断就断呢?可我都已经答应老师了,我不断也得断啊……哎……真烦!  在各种纠结矛盾的痛苦等待中,瓶子终于回来了。没想到这孩子没心没肺、笑脸盈盈,一张嘴,差点没给我气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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