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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李离听到小邱的声音,立刻折返脚步,匆匆挤进人群里……  “小邱!小邱你在里面吗?”  她边喊着边请挡在她前面的人帮她让让路。  “李离,我在这儿。”  “小邱!”  李离慌忙顺着声音的方向继续朝前挤去,终于,她看到小邱正被那两名警察围在中间。  “小邱,发生了什么事?”她慌里慌张地冲到小邱的面前,小邱对她说:“没事,我正在接受问话。  “问话?”李离被吓到了,这时,她又看到小邱正用他的左手捧着他的右手,而他的右手手背上正流着血,她尖叫起来:“你受伤了?”她伸出手去抓起了小邱的手。  “啊——”小邱轻轻痛哼一声,然后迅速地把手收回去,“没事啦,只是一点小伤——”  “但你流这么多血!”李离气愤起来,扭头去质问警察:“难道你们就不能先让他去医院看过伤之后再问吗?”  两名警察都看了看小邱的伤势,其中一名老警察把笔记本收起来,然后叫小邱坐他们的车,并命令他身边那位年轻警察护送他们去。  李离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她扶着小邱跟着那名年轻警察离开,走到半路,看到雪生迎过来。  “李离,发生了什么事?”  “啊,雪生,”李离说:“真抱歉,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了,回头我再给你打电话好吗?”  雪生看了看他们,虽心有疑虑,但还是点点头说:“好,不急,没关系,如果需要帮忙的,尽管给我打电话。”  “你也是,快回去陪你的客人吧,我不耽误你了。”  “嗯。”  于是两人匆匆点头告别,李离追上小邱,两人相携离去,雪生一直在背后神情复杂地目送着他们……    翌日,李离接到雪生打来的电话。  雪生问:“昨晚的事,都解决了吗?没什么问题吧?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李离熬了一整夜,此刻精神不佳,但一听到雪生的声音,她的心情顿时变得愉快起来,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然后倦倦地说:“已经没什么事了,昨晚是小邱见义勇为,当时他在大厅里看到一对年轻情侣在吵架,后来那个男生对女生动手了,他就上去劝架了,结果就被那人抓住打了起来,现在我们已经做过笔录了,应该没什么事了。”  雪生松了口气,又问:“那你现在在哪里呢?”  “医院。”  “怎么在医院呢?”雪生立刻又紧张了起来。  李离捧住额头,眼神略有失焦地说:“小邱的手在打架时受伤了,昨天来医院时太晚了,拍不了片子,所以今天上午来补拍……”  “很严重吗?”  “不知道,希望不严重,因为,你知道,小邱是个画家,而他受伤的那只手,刚好又是右手……”说到这儿,李离有些说不下去了。  雪生轻声劝道:“会没事的,李离,你不用太担心……”  李离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  此后,他俩都沉默了一下,然后,雪生才又开口问:  “李离,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吧……”  “这个小邱,和你是什么关系呢?”  李离怔住。    大概是以为李离生气了,雪生马上又解释道:“算了,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  “他是大邱的弟弟,”李离静静地说道:“大邱,我相信你还记得他——”  雪生沉吟了一下说:  “是的,我记得……”  “大邱很疼他这个弟弟的,我也是,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我不能让他有事的,否则……”  否则我就更加对不起大邱了……李离在心里几乎绝望地说道。  雪生又轻轻地嗯了一声,但听不出里面有其它的情绪,这时,李离看到小邱从拍片室里出来了,于是她对着手机说:“不好意思,小邱来了,我得过去帮帮他,回头我再打给你好吗?”之后,她挂了电话,向小邱迎过去。    李离走到小邱面前,问他感觉如何。  小邱一脸厌烦道:“拍个片而已,又不痛,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李离却完全忽视小邱的恶劣态度,她紧盯着小邱的手,明明之前已做过简单的处理,但经过一个晚上,他的手腕仍肿起来有两倍大,据他自己说好像当时是撞到茶几的边缘上了——李离光是替他想想就痛死了,可小邱却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当时急诊的时候,医生叫他今天来做详细检查,他还一副嫌烦的样子——他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这只手对他意味着什么!  李离真担心他有骨折,不仅痛苦不说,万一没养好,留下后遗症,那就更糟了!  李离控制不住地一个劲儿地胡思乱想着,忽然她感到自己的头发被人狠狠地拽了一下。  “好痛!”她怒声叫起来。  小邱笑了。  小邱难得笑得这么开怀,从淡粉色的嘴唇下露出的洁白细致的牙齿,在阳光下晶莹闪烁着,李离不由在心里感叹: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小孩子!既天真、又顽劣,要么就把人搞得火冒三丈,要么就让人哭笑不得,不过,正是因为他是这种性格,才会让他的哥哥对他百般呵护而又放心不下吧?只是,大邱啊,明明我一心想要替你继续照顾他的,结果现在还搞成了这样,我真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大笨蛋!  想到这里时,李离又暗暗地眼圈泛红。  小邱咬了咬唇,抬手给了李离一个爆栗,李离终于发狂:“你干嘛啦!再这样动手动脚的,小心我让你另一只手也断掉哦!!!”    见李离真的发飚了,小邱不敢惹她了。  “怕了你了!”他说,然后抬脚往花园的方向走去,李离呶呶嘴,也跟了上去,他们一路走进开满了紫藤花的长廊,然后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小邱问:“昨天没来得及问你,你跟芮雪生谈得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啊?”李离好像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邱白了她一眼:“就是说,你俩和好了没呀?”  “我们又没吵架,干嘛要和好?”  小邱一愣,随即噗哧一声,但没说话。  李离瞥他一眼:“你笑什么?”  小邱摇摇头,把脸转向阳光的方向,于是李离也抬着头、先是静静地端详了小邱的背影一会儿,接着就顺着他的目光、也同样地望向了阳光的方向,不久,她的心情,便跟随着小邱的这番平静变得同样地平静了下来。    片子出来了,李离紧张地问医生结果。  医生把目光从屏幕上撤下来说,还好,骨头没事,只是软组织挫伤,然后他就开了一些药,又交待他们回家后要做的一些注意事项。  李离认真地记下了,然后和小邱一起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啊,还好,总算没出大事……”李离松了口气道,结果半天没有听到旁边小邱的反应,于是转过头去。  她看到小邱又在拿他的手指用力地揉着额头。  “怎么?头又痛了?”她顿时焦急地问。  小邱用沙哑的嗓音问她:“我药忘记带了,你那里有吗?”  李离摇摇头,扶小邱在旁边的椅子里坐下,“我出去给你买,你坐这儿等我一下。”  “嗯……”小邱倦倦地答。    李离给工作室的助手打电话,告诉他们今天可以提前收工。  然后她带小邱回家,把他送进卧室里让他在床上躺下,然后她去烧水,又盯着小邱把药吃下后,再陪着他一直到他睡着,她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卧室,又回到厨房,煮了一锅粥,准备给小邱醒过来后吃……  之后没什么事了,她就回到客厅里,在躺椅上坐下,没多久,困意来袭,她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小邱醒来后,捧着仍昏昏沉沉的额头走出房间,当他经过客厅、看到李离躺在躺椅上睡着时,他立在原地,怔了许久。  而后他缓缓启动脚步向李离走了过去……  他像一只猫似的、尽量不使自己的脚步发出任何声音、从而避免把李离吵醒,在经过沙发时,他从上面捞起一件毛毯,然后就继续走向李离,到了李离跟前,他屏息静气的、小心翼翼地把毛毯盖在了李离的身上,接着,他仍仔细地留意着李离的反应,见她只是微微皱了下鼻子就又接着睡去,他便在心里松了口气,但他没有马上离开,不知为什么,这一刻,李离的睡颜,忽然非常地打动他,他保持着他原先的弯着腰的姿势,默默地对着李离发起呆来……  不久,这个一向对李离摆着一张恶劣面容的少年,表情逐渐变得放松下来并且充满了温情,他抬起一只手,轻抚着李离的头顶,而后他继续俯下身去,做出一副好像要去贴近李离的脸的动作,他屏着气,甚至连眼睫毛也不敢轻易地动一下,就在他的鼻尖即将要碰到李离时,李离突然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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