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位于房子后面,紧挨着的就是一圈铁质的栅栏,栅栏为了防贼,顶端设计的极其尖锐。
维克托先生的尸体就挂在上面,惨不忍睹。
栅栏的尖端从他嘴中刺入,贯穿了他的脑袋,上面涂满了脑浆与鲜血,黑色的栅栏被染成了血腥的红与白。
罗莎小姐脸色惨白,双腿不停发抖,看着维克托先生的尸体,吐了一次又一次。
她本来应该回避这种血腥的场面,可作为尸体的目击证人,却不得不来接受问询。
薇薇安站在一旁,她本来也很害怕,可还是鼓起勇气观察尸体,想找出一些线索。
西蒙爵士脸色极度难看,本来杀死布朗宁先生的凶手都已经被抓住了,只等着他吃完早餐,就骑马赶往光辉区带卫兵回来。
可谁能想到,短短一夜之间,就又发生一起命案呢?
“维克托先生脑部被刺穿,伤口极大,尸体已经僵硬,出现了尸斑,估计死亡时间在三个小时以上。”
西蒙爵士口述,卡洛在一旁用笔记录。
经过昨天的表现,他已经被认可成为西蒙爵士的助手了。
“至于死亡原因……”西蒙爵士抬起头,看着二楼维克托先生房间打开的窗户,“初步判断是失足坠落,不幸掉到栅栏上被刺死的。”
他又转头看向卡洛,“你怎么看?”
“目前线索还太少,不足以支撑推理。”卡洛合上笔记,摇摇头,“虽然很遗憾,但我希望这是一起意外。”
一听这话,众人皆是表情复杂,因为这也是他们的心声。
两天里死了两个人,如果这真的是一场阴谋,那谁还能置身事外?谁又是真正的凶手?
毕竟昨天杀死布朗宁先生的凶手、维克托管家刚被确认还在仓库里关着。
难道除了他以外,还有别人……
这个猜想在所有人心里悄悄诞生,尤其是詹姆斯先生,他独自一人躲在不远处,无论看谁都带着警惕的眼神。
恐惧的种子一旦播种下去,就会难以抑制的蔓延开来,毕竟等待着死亡降临的感觉实在太煎熬了。
他们只想像昨天那样,赶紧找一个解释得通的“真相”,否则在这种折磨中,人真的会发狂。
薇薇安秀眉微蹙,显然不觉得这是一场意外。
但经过昨天卡洛的劝说,她没有在这时发表自己的暴论,只是给了卡洛一个“借一步说话”的眼神。
道恩先生此时匆匆赶来,他刚刚按西蒙爵士的要求检查了一遍维克托先生的房间。
“房间里东西都好好的,没少什么,也没有打斗的痕迹,维克托先生的那把剑藏在他被子里。”
“窗户是从里面打开的,窗台上有维克托先生的脚印,看起来确实是维克托先生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道恩先生一五一十地把发现说了出来。
其实还有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细节,那就是他发现厨房里的那把剔骨刀,挂着的位置跟之前不太一样。
但他想不出来这跟维克托先生的死有什么关系,更有可能是自己的妻子不小心放错了,于是他没有说出来。
西蒙爵士点了点头,大声宣告维克托先生只是由于一场意外而死,算是稍微安抚了众人紧绷的心。
接着他又跟卡洛把维克托先生的尸体“拔”了出来,跟布朗宁先生的尸体放在了一起,也盖上了一层白色床单。
卡洛还不知道,维克托曾经站在他床头,想要趁黑捅他一刀。
他看着维克托的尸体,想着他昨天还活蹦乱跳的样子,卡洛心里颇有种兔死狐悲的奇怪感觉。
安顿完维克托先生,西蒙爵士也不啰嗦,从马厩里牵出马,便走出庄园,朝光辉区的方向奔去。
“理论上我一个小时就能回来。”西蒙爵士离开前对卡洛说道,但他抬起头,看着越发阴沉的天空,又改口说,“如果下雨的话,最多两个小时。”
“我离开后,就全靠你和道恩先生了,保护好你身边的那位小姐,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她胆子一直很大,我早有耳闻,可今天才算见识到了。”
西蒙爵士说了一堆卡洛听不懂的话,“无论如何,之后全靠你了,詹姆斯先生靠不住,你要时刻安抚好他的情绪,道恩先生一家现在看来也并未完全无辜,你不要忘记提防他们……”
“现在来看,你可能是最无关的人了,虽然你出现在这里,一定也有原因。”西蒙爵士眼神决绝,“有些东西我没有说,但你要想猜出来应该也不算难,你应该早就意识到了,这次宴会本身并不简单……”
“等我回来。”
西蒙爵士一骑绝尘,身影越来越小。
卡洛忽然有种再也见不到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