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卡洛抱起手臂，认真说道。

“据说在诺维格瑞的码头，曾经有一个捕鲸手，经常跟着捕鲸船远航捕鲸，他是个捕鲸的好手，身材壮硕，力大无穷。”

“他捕鲸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他从来不需要其他人帮助，也不将鲸鱼赶上海滩杀死。他最喜欢在腰上绑一根绳子，绳子的末端缠在桅杆上，然后手持巨大的鱼叉，跳进深海里与鲸鱼搏斗。”

“没有鲸鱼比他更强，等他杀死的鲸鱼浮出海面，船上的其他人就拉绳子把他提上来，然后再把鲸鱼的尸体拖到港口分割。”

听到这里，卡洛哂笑道：“这也太扯了吧？人怎么可能在海里斗得过鲸鱼？”

“捕鲸手可不是普通人，据说他和魔鬼做过交易，不知道用什么代价换来了捕鲸的能耐。”菲特对这个故事深信不疑，继续讲述道，“某一天，这个捕鲸手去史凯利格捕鲸，他与一头白鲸在水下搏斗了几个小时。这是他最艰苦的一场战斗，凶狠的白鲸咬断了他的一条腿，而他刺瞎了白鲸的一只眼睛。”

“眼看着捕鲸手就要杀死白鲸，这时却发生了可怕的意外。”菲特绘声绘色地描述道。

“什么意外？”卡洛问道。

“瞭望手在桅杆上看见一只从未见过的怪物正在朝他们游过来！它的体型比白鲸还大上好几倍，全身是恐怖的黄黑色，背鳍劈开的海浪比三层楼还高，隐藏在水面下的躯体像是一座游动的大山！”

“水手们从未见过这种怪物，他们争先恐后地想要逃走。捕鲸手说再给他一分钟，他就能杀死那头白鲸了，可船上的人都是懦夫，在船长的命令下，水手们砍断了捕鲸手腰上的绳子，无耻地抛弃了他！”

“之后捕鲸船全速逃走，船上不止一个人发誓，他们看见怪物只用了一口就将捕鲸手和那头白鲸一起吞噬。而捕鲸手在被吃掉之前，怒吼着说，他将向抛弃他的船员们复仇。”

“之后捕鲸船回到诺维格瑞，船长和水手们在一个月内全部离奇死亡，死亡原因惊人地相同，都是醉酒后在码头边失足，从而跌进水里活活淹死。但也有人说，他们在水面下看见过诡异的黑影，手持巨大的鱼叉，将那些背叛他的人一个个钩进水里……”

埋伏在水里，把路过的人拖到水下淹死……在卡洛的认知中，这倒像是水鬼常干的事。

“我猜……这几天码头上死去的水手也都是失足落水而死，所以才会有人说是捕鲸手的诅咒？”卡洛沉吟着问道。

“您真是聪慧非凡。”菲特恭维道，“事实确实如此，大家都说捕鲸手被吃掉后，成为了那个可怕的怪物的一部分，那些被他拉下水的人，尸体会被怪物吃掉。”

“可工人们的尸体并没有消失不是吗？”卡洛忽然问道，“否则怎么知道他们是淹死的？”

卡洛并不知道详情，只是根据最简单的逻辑进行推断。

只有看见尸体才能判断死因，如果没有尸体的话，对那些工人们的描述应该是“失踪”。

果然如他所料，菲特愣了一下，说道：“确实，您说的……也有道理。”

“捕鲸手的传说流传了多久了？”卡洛又问道。

“不知道。”菲特摇摇头，“估计没有一百年，也有八十年了。”

“既然都这么长时间了，捕鲸手的仇人们还没被他杀光吗？为什么现在要把无辜者拖下水？”

“可能……可能是为了填饱那只怪物的肚子？”菲特支支吾吾地猜测道，“它个头那么大，肯定也经常会饿……”

“那过去几十年来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吗？”卡洛追问道，“水手们接连神秘落水而死的案件？”

“这……”菲特愈发尴尬，“我还真不知道。”

卡洛摇摇头，捕鲸手的故事可能存在事实原型，但流传到现在，可信度已经大打折扣。

他甚至怀疑是有人怀着其他目的旧事重提，故意搞得码头上人心惶惶。

看来还需要继续调查一番……卡洛默默地想道，还是给了菲特应得的报酬。

“对了。”卡洛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刚才那个被带走的工人叫什么名字？”

“他叫法塔，是个从不喝酒朴昌，把攒的钱都拿去买书的怪人。”菲特如实照答。

“你走吧。”卡洛没什么其它问题了，点点头打发菲特离开。

面对卡洛后续的追问，菲特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生怕这位年轻的贵人心生厌恶，追回之前给他的克朗，闻听此言立刻如蒙大赦，赶紧转身欲走。

“等一下。”卡洛忽然朝他喊道。

“怎……怎么？”菲特回过头来。

“你不相信，工人们联合起来能敌得过商人们和老爷们。”

“您难道会信吗？”菲特反问道。

卡洛幽幽地说道：“我亲眼看到过。”

“那您可真是见多识广。”菲特耸耸肩，敷衍地恭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