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明就佯怒道:“林小姐还是这般小气。先前进谷的时候,您就匡我们,还让余庆白白在谷外吹了一日的冷风。这会竟还是一粒药也不肯多给吗?”
林婉城就笑道:“费大哥,非是我小气。实在也是为了仙云谷的安危着想。那毒瘴是仙云谷的一道屏障,有了这避瘴丹就可以畅通无阻。所以,这丹药一旦落入歹人之手,仙云谷可不就……”
费明不由冷笑道:“小姐这样说可是怀疑我吗?我费明追随主子一路出生入死,忠心可表日月。若是对主子有二心,又怎么会千里迢迢背着他到仙云谷来求医问药?林小姐这一番话不知伤了多少忠臣良将的心!罢罢罢”他又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这丹药我不要了,那补给也不必送了,省的有人怀疑我在饭菜里下毒!”
这是以退为进?林婉城心里一声冷笑,正要回击,却听楚玄子摆手道:“算了算了。婉儿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担心我老头子的安危。正所谓关心则乱,冒犯之处还请费兄弟你多多海涵。是了,天色不早,你赶快拿着避瘴丹出谷去吧。老头子我早饿的眼冒金星了,安兰,等一会,费兄弟带来了米粮,你可要好好显显手艺!”
楚玄子一番话就将这事轻巧巧揭过去。费明一声冷哼,拿着药瓶转身出门了。林婉城还想说什么,楚玄子拉一拉她的一角,冲她一摇头,示意“算了”,她也只得作罢。
安兰觑着自家主子的脸色,也知趣地答应一声,带上门,退出去了。
费明送来的补给十分丰富,除了日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还有一些时新的鲜果,可惜这个季节蔬菜不多,所以费明特意让人送来了许多豆芽和豆腐。
午饭的时候,余庆也从山上回来。林婉城就大显身手,特意做了麻婆豆腐和鱼头豆腐汤添菜。只是饭菜上了桌,却仍不见张明远的身影。
林婉城不禁奇怪道:“张明远呢?怎么觉着半天都没有见过他?”
丝竹道:“说来也奇怪呢了,自费明回来后,张公子与他在房间密探一番,就好像……再没有从屋子里出来过了……”丝竹忽然灵光一闪,惊道:“会不会张公子又毒发了?一个人躲在房里又没人知道?”
林婉城听了丝竹的话不由心头一跳,她皱眉一想,才放松下来,不由点着丝竹的脑袋道:“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师父已经说过,张公子毒性已除,身体没有大碍了!”
丝竹瘪着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林婉城不由笑道:“好了,赶快去叫他出来吃饭!”
丝竹只好应一声,转身跑出去了。
张明远从房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眉头锁的紧紧的,一双眼深沉而又幽怨。
林婉城不由道:“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有些不对劲。”
张明远淡淡一笑,看着她,柔声道:“我没事!”
林婉城不知他受了什么打击,不过出于人道主义,她还是没有猛追不舍地往下问。
第二天一大早,余庆便背着小包袱前来告辞。林婉城暗道不知这一主一仆搞得什么名堂,但是既然别人不想说,她也实在不好多问。
送走了余庆,林婉城便去药房练习昨日学到的把脉技术。楚玄子就跟着张明远一起去院里的石桌前喝茶聊天。
楚玄子两眼直勾勾盯着张明远,张明远不由凝眉道:“看什么?”
楚玄子道:“你体内的毒明明已经解了,干什么还赖在我仙云谷不走?是不是有什么龌龊的企图?”
张明远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能有什么企图。我只是……”他端着茶杯悠悠撇了撇浮沫,慢慢道:“毒伤未愈,需要调养罢了。”
楚玄子佯怒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身为朝廷的威武将军,执掌三十万兵权,不在边关保家卫国,却擅离职守,躲在我这仙云谷肖想我的小徒弟,是何道理?”
张明远冷哼一声,淡淡瞥他一眼:“我就是擅离职守,就是肖想你的徒弟,你能那我怎么样?”
楚玄子气的不轻,指着他“你……你……你……”的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明远慢慢喝一口茶:“年前与柔然一战,他们折损了兵将近十万。虽不是元气大伤,但是怎么也算是伤筋动骨。所以,短期之内,他们应该不会卷土重来。所以,我才能放心躲在这里养病。”
楚玄子不由道:“可是你身为三军统帅,擅离职守到底不好。万一被敌军知晓主帅不在大营,岂不是要出大事?”
张明远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重伤之时,已经上书朝廷。圣上也早已派了新的主帅去暂掌兵权。更何况,你以为我派余庆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