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诗初一直走到离乔羽琛一米的地方站住,仰起头看向他。
乔羽琛一下子就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紧,像是干旱已久的人一样。下意识的动了动喉结,少年略显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姐姐和聂北领证了。”
是肯定的语气。
“对。”虽然事情快到让她也感觉很无措。
她的父母从国外回来的这一趟,三天内让聂北和她都从未婚变成了已婚。
她甚至有思考过,是不是聂家发生了什么事迫切的需要联姻来拉拢合作的家族。
但是看温岢对聂家的态度,似乎又不太像。
乔羽琛闭了闭眼,沙哑着声音继续问:“你和温岢领证了?”
是带着不愿意相信的疑问句。
聂诗初点了点头:“对。”
这个也没什么好否认的,他肯定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些才会问。
乔羽琛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看起来倒是轻松了不少。
这几天他一直在脑子里对自己说,假的,肯定是假的,反而将自己陷入了更深的沼泽。
也许是他的报应吧,自己一开始用着不可理喻的理由刻意的接近聂诗初,却最终将自己陷了进去。
没喜欢上他也是对的,乔家规矩多,他的父母性格也比较强势。
他不像温岢,可以在家族有绝对的话语权。
“温岢这个人看上去冷淡了点,但是我可以看出来,他对你是不一样的。”乔羽琛沉默了半晌后开口说。
聂诗初只是笑了笑。
乔羽琛看了眼一直盯着这个方向的文幻翠,然后看向了聂诗初,“我要出国了。”
聂诗初这次是真的愣了一下。
乔羽琛笑了笑,看着却有些勉强,“五年后我会回来的。”
“五年...”聂诗初难以想象这是多么漫长的时间。
“嗯,再见,你要幸福。”乔羽琛冲她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对他而言已经是特别逾越的动作,他轻轻的抱了她一下。
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聂诗初突然难过,不是什么男女之情的难过,而是对于一个朋友突然离开的难过。
她不知道出国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愿意往哪个方面想。
看着乔羽琛消失在自己视线中的身影,聂诗初低声说:“一路顺风。”
-
聂诗初回过头的时候,文幻翠还站在原地等着她,动作表情都和她刚离开时一样。
“我可以耽误你一点时间吗?”聂诗初询问道。
文幻翠点了点头:“可以。”
聂诗初冲校门口停车位上,等着的来接自己的司机做了等她一会的手势,带着文幻翠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也就是她印象中第一次和温岢见面的地方。
点了两杯热饮,聂诗初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对周围打量的目光视而不见。
她轻抿了一口咖啡,然后看向文幻翠:“既然你是温岢专门为了我而训练的人,为什么现在才来我身边?”
文幻翠之前也问过温岢这个问题,为什么还不让她去聂诗初的身边。
温岢是这么回答的:“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时候?”聂诗初重复了一下,继而眉头微蹙。
不到时候?什么时候?是领过证的这个时候吗?
“那你住在哪?”聂诗初继续问。
“学校宿舍。”文幻翠回道,“住在学校里比较方便,可以解决很多人。”
聂诗初抓住了一个重点,“解决很多人?”
“对。”文幻翠笑眯眯的,看起来人畜无害,“上一次把你撞下阶梯教室的人就是我解决的,还有对你有威胁的人,我都会解决掉。”
“啊...”聂诗初是真的震惊了,“我还以为是我哥...”
“聂大少爷的话,也解决了不少人,不过我的存在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文幻翠对于这点还是挺有自信的,“我隐藏的一向很好,连一个校园的你都没发现我,不是吗?”
聂诗初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学校里可就没关注过其他人。
不过能躲过聂北的对这个学校的监察,那她的确是有点厉害的。
“那你十年前认识我吗?”聂诗初继续追问。
文幻翠这个问题却没有回答。
从文幻翠的口中得到的消息,其实都是温岢愿意让她知道的,她再想往下挖掘的时候,文幻翠就含糊其辞的说不出来。
聂诗初也不准备再继续问了,再问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了。
“今天谢谢你回答了我这么多问题。”聂诗初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文幻翠看着聂诗初上了车之后,才回了学校。
-
聂诗初回家之后,她爸妈并不在家,哥哥也还在公司。
温岢走了之后,偌大的房子好像又冷清了下来,陪她吃饭的人都没有了。
简单的吃了点晚饭后,聂诗初上了楼,经过温岢之间住着的房间是,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
房间已经被女佣收拾干净,或者说他住在这儿的时候就没带什么东西过来。
被褥换上了新的,聂诗初触摸着被褥,只能感受到布料冰冷的触感。
聂诗初觉得自己像变态一样,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他名义上合法的妻子,顿时又理直气壮了一点。
房间里温岢什么东西都没留下,聂诗初转了一圈之后,到了露台。
落地窗一打开就是一阵寒气袭来,聂诗初在室内穿着单薄,被寒气一吹冻得立马就打了个哆嗦。
恰巧这个时候手机来电话了。
聂诗初连忙关掉窗户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手机。
是温岢的电话。
聂诗初顿时就有一种,自己偷进他房间被发现的窘迫感,但是转念一想这是自己家的客房,就稳了稳心态,接通了电话。
“喂。”聂诗初接通了电话,语气那叫一个不耐烦,仿佛在说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
温岢那边有些低沉的笑意透过手机传入了她的耳朵里,让她忍不住把手机拿远抠了抠耳朵,酥麻的要命。
“笑什么?”聂诗初那叫一个傲娇,“打电话什么事?”
“我想你了。”温岢揉了揉眉心,缓解了一下喝的有些多的头痛。
他躺在自己的公寓沙发里,装修风格冷淡,没有人情味,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夜景,灯光闪烁像是陆地上的星星。
“我不想你。”聂诗初干巴巴的应道。
开口就说想她,什么人呀!他们之间关系有到这么亲密的程度吗!就算领了证,也没什么感情的呀。
温岢早已预料这样的回答,又低低沉沉的笑了,胸腔都仿佛被这种笑意盛满。
也许是酒精的原因,他笑的格外的多。
聂诗初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什么好笑的,撇了撇嘴问:“你打电话就是要说这个事?”
“对。”温岢点了点头回道。
聂诗初另外一只手的指尖扣了扣衣角,松了口气。
吓死她了,还以为偷偷摸摸进他房间,他在南城都能感应到呢。
“正巧我有事情还想问你。”
“你问吧。”温岢喝了口水缓解了一下嗓子干涩,声音听起来温润了不少。
聂诗初就问了出来:“你说文幻翠是为了我而训练的,那为什么现在才放在我身边?”
“她说她是十年前被温家救助的,你也说你十年前认识我,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我问她十年前认不认识我,她含糊其辞的不愿意回答,那其实就是认识我对吗?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对于这些事情是真的存在很多的疑惑。
所以对于温岢让她问,她也就真的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温岢那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想知道。”聂诗初给了肯定的回答。
温岢却是摇了摇头,“并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回忆,你想不起来也没事。”
“所以我只能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聂诗初也没指望他都能回答,她只是想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不然一直憋着太难受了。
“行,第一个问题也可以,你回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