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栖抬头,眉间神情淡淡,言语间悄然少了几分恭敬,“谢二皇子关心,奴才每日出门都照镜子,倒是二皇子似乎没照镜子。”
“放肆!”孟苟两颊一寒,右手不由按上腰间软剑,“区区一个太监也敢这么跟小王说话?小王看你是……”还没等他说完,“吱呀”一声,灵素宫的大门开了。
梁绯絮出现在两人面前,她今日穿着一身嫩绿色的长裙,素白丝线在衣襟处绣了几朵桃花,清新雅致。
“奴才给五公主请安。”魏栖上前一步行礼。
“荣华公主,这盒糖蒸酥酪是小王一早出宫买的,送给你。”孟苟手上动作收得很快,转脸便笑。
这劲武国的二皇子真有心,柳色低头偷笑。
没想梁绯絮忽略孟苟直直转向魏栖,两人视线一接,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小盒金疮药。
金疮药和糖蒸酥酪对比,绝了。
柳色心想,魏公公这送的是什么呀。
“送我的?”梁绯絮几步走到魏栖身前,这药让她想起四年前,她怕他在炼狱训练营里受伤便送了他满满一大盒金疮药。
“嗯。”魏栖见梁绯絮紧盯他手里的金疮药且眼中含有水雾,不由心下奇怪,这金疮药又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哪里值得她如此。
“还记得当年我送你……”她对上他茫然的视线喉间一堵。那些回忆只存在她的脑海里,他并没有。
这俩三番四次当着自己的面调情,孟苟嘴边的笑早便没了,后糟牙咬得紧紧的。大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若实在不行,他只能用点非常手段。
“荣华公主。”孟苟出声打断两人。
她望向孟苟时已收了眼里情绪,待看到他脑袋上有一滴风干的鸟屎连忙捂住鼻子,“二皇子,你出门不照照镜子?”
“啊?”孟苟不解。
柳色抬眸一瞧,小声提醒道:“二皇子发上有污秽之物。”
“……”孟苟面上青白相交,将手中礼盒丢给柳色后遮头匆匆往回跑。
“噗嗤”,梁绯絮笑出了声,“柳色,你把这盒糖蒸酥酪分给今日当差的人。”
“是。”柳色应声后进门。
湿润的春风从一侧吹来,带着嫩绿色的裙摆掀起涟漪。“公主,奴才能不能问你一句话?”魏栖说这话时已低下头去。
“问。”梁绯絮顺手打开盒子,面上表情瞬间凝固。怎么是用过的……
魏栖直截了当道:“公主是真喜欢奴才还是将奴才当挡箭牌?”
默然望了他好一会儿,她正色道:“本宫不喜欢男人,男人都只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
“奴才不是男人。”声音里细听之下携了些笑意。
“……那也不能骄傲啊。”她看着手里的盒子,呼了口气缓缓道:“大概,介于两者之间。”
魏栖:“……”这让他怎么回。就在他不知如何问起的时候,一张百两银票到了面前,他下意识伸手接住。
裙摆随风飘动,梁绯絮转身道:“本宫既然选了你,那你便好好演,银子方面本宫绝不亏待你。”
“是。”他凝睇着她的背影,心头有过那么一瞬抽痛。不管怎么说,钱还是要收的,但他们之间的交易必须止步。
魏栖走后,柳色跨出门槛挤眉弄眼,揶揄道:“公主,奴婢想问……”
“不许问。”梁绯絮走下台阶,目光触及胭脂色的桃花不禁为之一醉。
柳色鼓起脸,眸子亮晶晶的,“公主还没听奴婢说完,为何不许奴婢问?”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梁绯絮偏头横了柳色一眼,“对了,你回来时记得去御狗监那里讨两只狗来,最好是的又大又凶的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