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伤筋动骨对他来说都不是事儿。”凌迟望着塌上闭目养神的狼牙,调笑道,“只要燕子姑娘来给他瞧瞧,保准很快又生龙活虎了。”
“燕子姑娘?谁啊?这名字……他心上人?”花屠一向好奇心重。
“凌迟大人……”狼牙欲言又止。
“没事,花屠已经不是外人,也是一起历过生死的人。没什么好瞒着她的。”
风雨之夜,落花时节。
“燕子姑娘是一个能医天下人,却唯独医不了自己的人。”凌迟一脸肃杀,在风雨之夜更让人感觉凄冷。
“你为何带我来这里?”花屠走进了一个飘摇的小楼,这楼虽然别致,但从里到外透着一股萧瑟,连楼外的树木,都仿佛病着,在风雨中瑟瑟发抖,了无生机,仅有的几多残花,看起来也将死去。
“凌迟大人”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模样的姑娘出现在花屠的眼前,那姑娘说不上漂亮,但绝对不丑,她粗布衣衫,面色苍白,嘴唇发青,弱不禁风。
“你这么知道,我今夜会来?”凌迟问。
“三年期限到了,我每一天的日子都是数着过的,一个要死了的人,自然对时间特别敏感。”燕子的声音也像燕子一样,微弱动听。
“你真的不和狼牙道个别么?”凌迟问。
“他的伤我昨日偷偷去看过了,人没有废,他依然是最优秀最坚强的狼牙。他的人生,不缺我一个医者。何况……”姑娘撩开了衣袖,露出的一小截手臂已经变得青紫。“何况三年前我的毒就入了骨髓,活到今天已经是不容易了。”
凌迟不再说话,从袖中掏出了一面略微泛黄的镇魂旗子,旗子上的朱砂字已经褪色,但依然很清楚地能看出几个字,“唐门燕子,诛杀。”
“我已经准备好了。”燕子姑娘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来。“麻烦凌迟大人在我死后将这药滴在我的尸身上,我不想在这世界上留下任何不好的东西,更不想让他看到我死去的模样。”
燕子又走向了花屠,对她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凌迟大人看上的,果然是模样纯净的女子。可否借姑娘宝剑一用?”
花屠一愣,她愚笨反应慢的脑袋还没有把这半柱香里发生的事消化,此时只呆呆望着凌迟,不知该作何反应。
凌迟又习惯性叹了口气,把花屠腰间的刀取下递给了燕子。
“我还有一事不明,狼牙肯定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可他却没有出现,难道他想通了?”
“三年前他舍命救我,三年后,我不该再给他这样的机会。我昨日里偷偷去看他的时候,给他下了药,怕他是睡上几天几夜都不会醒,他累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他是个好人,可我没有好命。若有来世……”燕子自嘲地笑了一下,“哪有什么来世……若人有魂魄,望我魂魄日日夜夜守着他,罢了……”
花屠没有看清燕子眼角的一滴清泪,只看到花屠剑上一道乌黑色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