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糊涂啊!养了这么一个逆子!”庄老员外突然停止了咳嗽,面目因为急咳仍未褪去潮红。
所有人都在等着庄老员外接下来的话,却没料到他突然拔出腰间的剑,以极其快速的动作挥剑斩断了庄梦龙的一只手。小少爷血流如注,面色煞白,瘫软在地,窦春秋忙上前扶住,眼里皆是惊诧。
庄梦龙的眼里也是写满了震惊与不甘,但是当他撞上了老爷子那坚定的眼眸,便咬着牙默默垂下了头,不再看他。
大门派似是没有料到庄老爷子会突然干出这种事来,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
“我庄某人教子无方,难辞其咎。不错,我便是那罪人李慕的家臣尚青廉。可这位兄弟所说我侵吞窃国罪人的财富,那可是万万冤枉的事,我庄某人祖辈就是商人,积累了许多财富,只是祖上勤俭,财不外露而已。我这许多年来一直勤勤恳恳,用心打理自家生意,断没有做出叛主窃财的勾当来。如今我儿养兵,应该只是年少无知,并不是有心为之,更不会有所企图,希望各位兄弟念在我多年待江湖朋友们不薄,原谅我家不懂事的小儿。”
“不懂事……”莫玉痕冷哼了一声,“不懂事就可以乱杀人?那我那相好的白死了?若说我那相好的,在江湖上名声总是差了些,可那布衣长老薛忠可是出了名的老实好人,他的命……可不是无足轻重的。”
“那是,我父一生忠诚仁义,为朋友两肋插刀,他可实实在在死在你儿子手上,你想怎么算这笔账?”那大汉见席中有人动摇,忙涨红了脸说道。
庄老员外亦是满面潮红,他闻言竟又以迅雷之势挥剑斩掉了庄梦龙一条腿。
庄梦龙的惨叫声让所有人不寒而栗,那原本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转眼就被斩了两刀,而且是毫不留情的死招,血已流了一地,那少年已经快支撑不下,感觉随时要昏死过去。这样的残忍决绝,连那一向以冷酷残忍自居的兰陵仙子莫玉痕都不禁脊背发凉。
“若是薛兄弟觉得一只手不够,那再加上不孝子一条腿如何?”庄老员外执剑的手微微颤抖,眼里,那种坚定的神色却越发明显。
“是个恨人。”天山派的剑客已经嘟囔着坐了下去,不再说话。
“你……你就是废了他,他的兵还在,我父担心的事也还在,且不说你到底知不知道养兵这件事,也不说你的财富是不是因为窃了你的旧主,就这几年来江湖上因你们而死的人,你今天必须给我们大门派一个交代。”大汉的声音已明显弱了些。
庄老员外听完,眉头紧皱,突然又举起了剑,窦春秋大惊失色,竟没想到主人竟如此不给少主留活路。他明知自己赶不上庄老爷的速度,却还是拼了命上前想用一身老骨头去替少主挡了这剑。
但这剑却突然脱手,重重落地。
一个苍白如鬼魅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手里的剑因挡开了庄老员外的剑,似乎仍在发出震动的余音。
“有事耽搁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男人两缕鬓发如霜,望着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却仍咬牙苦苦支撑的少年,兀的有种莫名的心疼,“还好,你这张脸还在,你放心,我要一定会让你活下去。”
那眉间带一点点邪气的男人用略带轻蔑的眼神环顾了一下屋子里大门派的人,道:“今天,这个人,我救了。你们任何一个人不服,都可以上来,我会用我的剑告诉他,我宫落棠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