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后，凌迟从地牢里出来，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嘴上全是杂乱的胡须，仿佛三个月老了三岁。

白夜问凌迟后悔么？

凌迟只道，“刻骨相思亦有终，镜花水月转头空，今月已非当时月，今人何必旧梦中。”

“你真的？放下了？”白夜问。

“不放又能如何？”凌迟道，“人要前行，轻装总比负重来得自在得多。”

“不错，三个月的地牢，总不是白捱的。有一件事，还是要告诉你。”

“何事？”

“白绫已死，在刺杀伶仃客的任务中被杀。”白夜的声音，对白绫的死，轻描淡写。

凌迟没有说话，但白夜看得出，他的手在颤抖。

“她……对你还是重要的是不是？”

“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像她一样，在意我……”凌迟的声音也在轻微地颤抖，“伶仃客呢？”

“你不用想着报仇的事了，我已让狼牙杀了伶仃客，帮了仇。你以后……就是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了……”

“孤家寡人……”凌迟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轻蔑，“白夜大人这个词用得很准确啊。大人真是了解我……”

“我不仅了解你，我还欣赏你，相信你。现在，我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

“去天下第一府庄府，做李慕乔的帮手。”白夜道。

“为何？”听到“李慕乔”三个字，凌迟整个人都揪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

“你不是说，你已经放下了么？既然放下了，又何必再问？我让你去，自然有我的理由。”

凌迟沉默良久，回道，“凌迟遵命。”

两个多月前，城外破庙里，李慕乔想尽了办法终于联系上了黑袍。

“你做得不错。”黑袍脸上，竟浮现出了难得的笑意。

“因为我猜到，如果你是我，你当时也会这么做。”

“不错，最危险的就是最安全的，最困难的就是最容易的，看似最不可能的，有时候往往会实现。你这招将计就计，倒让我刮目相看，只是……”

“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