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洞洞主,年轻貌美,武功高强,和秋藏阁的赵如是,并称为江湖两大佳人。”江湖上的人都这么评价屠凉,尽管屠凉觉得以自己的惊月剑,似乎不能和赵如是的雪咫秋藏剑相提并论。
“不要妄自菲薄啊!师妹的雪咫秋藏虽然厉害,但你的惊月剑法一样举世无双啊。”花仙客总是眯着一双丹凤眼,笑嘻嘻地看着屠凉。他对生平所遇的任何人,都一幅漫不经心的表情,唯独对屠凉,才有了几分生动。
花仙客,秋藏阁大师兄,长相算不上多好看,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魅力。他文采学识过人,轻功剑法一流,吹得一手好笛子,月夜下的吹笛人,曾让无数少女为之倾倒,屠凉便也是这其中之一。
屠凉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还只是华阳洞洞主屠华阳的掌上明珠。父亲和一些江湖朋友在府里把酒畅饮。那天,是某个冬季的第一场雪。
她偶尔会想,如果那天不是那悠扬又哀伤的笛声,如果那天不是认真又猖狂的大雪,如果那天不是秋藏阁阁主有事让花仙客去赴宴,如果那天不是一群人一时兴起让花仙客吹了一首惊月,是不是便不会有以后的故事,是不是她就安安心心做她的华阳洞大小姐,然后和父亲精心挑选的某个江湖豪杰或者青年才俊喜结连理,老死一生。
与其说是漫天的大雪吸引了她,倒不如说是那首花仙客自己写的笛曲惊月惊扰了她情窦初开的心。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屠凉在漫天大雪里痴痴地听着,痴痴地看着站在树枝上仿佛雪中仙人一样的花仙客,他一身白衣,那么完美,吹笛的姿势那么好看,他的眼睛是丹凤眼,眼里,装得下漫天星辰,九天银河。
那个人,惊鸿一面,却攫取了屠凉长久的想念。
“他虽然是尊贵的秋藏阁的弟子,可你注定是华阳洞的人,他不可能为了你来华阳洞,你也不可能为了他去秋藏阁。你们本不同路,你们在一起,不合江湖规矩,这一点你应该知道。”少女的心事藏不住,如小树一点点长大,终于被父亲发现,父亲的严厉却没有让她望而却步。
“那如果……如果我就是喜欢他呢?如果我非要嫁给他呢?”少女不知愁,少女亦无所畏惧。
“那除非你成了华阳洞洞主,那时,你就是规矩,你就是自由。”父亲华阳在撩下了一句话后拂袖而去,屠凉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句就是最后一句,这一眼便是最后一眼,一拂袖,便是一生。
风雨飘摇的江湖,很多事是无法预料的。华阳洞洞主莫名失踪,生死不卜,华阳洞一时群龙无首。稚嫩的少女没有整天哭哭啼啼自怨自艾,反而是始终坚信父亲还活着,她静静地站在华阳洞府的大堂之上,俯视着座下平日里毕恭毕敬,此时四下窃窃私语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