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闻着味,用棍子挑着水壶,凑近尝了口,烫的舌头都麻了,连忙把水壶放到一边,伸出舌头一个劲地扇风。
完了,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
嘤嘤嘤。
陆爻回来时就看见她眼泪巴巴地扇着风,忍不住弯了嘴角。
一看就知道是偷吃烫嘴了。
他带回来一大片芭蕉叶,里边全是一些红通通的果子,跟她在瀑布边摘的那些差不多,他挑了几个熟透的,在芭蕉叶上擦了擦递过去。
南栀泪汪汪感激地接过,咬了口,酸得她脸皱成橘皮,但缓了会儿,好像味道还可以,就又咬了一口。
只是第一口比较酸,第二口就变甜了,这种果子可能味道就这样。
她一口气吃了五个,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伸手摸了摸边上的蘑菇汤,烫的她手指都红了,捏了捏耳朵才缓过来。
估计马上就能喝蘑菇汤了,南栀看了看周围,才发现一个问题。
没有碗筷。
就一个水壶,两个人怎么喝汤呢?
于是她扭扭捏捏地提醒他:“只有一个水壶,怎么分啊?”
陆爻愣了愣。
在这之前他都是一个人,一把刀一个水壶足矣,现在多了一个人,总不能他喝一口她再喝一口,男女有别,还是得注意点。
看他无动于衷,南栀动了动脚丫子,给他看自己脚上的新鞋,提醒他:“你手工挺好的,要不做一副碗筷?”
陆爻扯了扯嘴角,心想自己还真是捡了个小祖宗,连碗筷都要现做。
他起身,拍掉裤子上的枯叶,抓住边上的气根,三两下爬上了榕树。
这棵榕树尤其高大,枝干有几人环抱大,她个子矮也看不清上边是什么,只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东西的声音,过了会儿,他冒出脑袋看向她,对她说:“接着。”
说完他就往下扔了一个大物件下来。
南栀躲得及时,反应很快地蹦到一边,等那东西掉下来,一看才发现是一个锈的没边的大斧头,斧柄上的木头都快腐朽尽了,被他这么一扔下来立马断成两截。
“陆、陆!”
她不满地瞪他。
这人明显是故意吓她,那斧头明明扔的离她好几米远。
陆爻从树上跳下来,挑了个胳膊粗的气根用只剩半截斧头砍断,然后动作利落地给斧头换了个斧柄。
他把斧头抗在肩上,朝她抬抬下巴,“走吧。”
南栀把水壶放回火上,她怕等他们回来蘑菇汤就凉了。
“去哪啊。”她拍拍屁股上的灰,慢吞吞地跟上。
显然,陆陆对这地方很熟悉,跟在他身后非常有安全感。
“往南走有一片竹林。”
南栀点点头,很快想到什么,两眼冒星星的看着他:“陆陆,竹林是不是有竹笋?”
陆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竹林当然有竹笋。
但他什么时候有这了个这么娘的外号?
“为什么叫我‘陆陆’?”他问她。
南栀傻乎乎地眨眨眼,“你不是叫陆陆吗?”
陆爻:“......”
哦,上次情况紧急,他只来得及报姓,没能报名字。
“竹林里应该有竹笋吧,现在是春天呢。”她自以为自己很聪明,一想起鲜嫩的竹笋口水都快流出来,立马就不觉得饿了,迈着小短腿跟上他的步伐。
看她这么有干劲,陆爻也不再找她说话,怕她一不小心又觉得饿了不想走路。
毕竟小姑娘都娇气,之前为了躲那条蟒蛇跑了半天,他都听见她小声抱怨“跑这么累还不如直接被吃掉”。
就这么带着她走了大概半小时,耳边传来竹叶摩挲的沙沙声,一片竹子清香入鼻,让人扫去一身疲惫。
犹如狼入羊群,南栀立马找他借了小刀开始挖笋。
凭她同类的身份,找到那些小笋不在话下,根本就不用用眼睛看,鼻子动一动,就能知道新鲜的竹笋藏在什么地方。
陆爻提醒她不要跑太远,虽然这片竹林也在凶青的地盘之中,但不能确保没有其他动物过来。
他挑了根大竹子,抡起斧头开始砍,斧头虽然锈迹斑斑,但也没有卷口,还算锋利,没两下,竹子就晃晃悠悠地倒了下来,他砍去小枝条,把沾了泥巴的尾巴和过于纤细的头砍断,又把中间部分分成了几段,用随身带着的绳子捆好。
砍完竹子,他四处看看,一眼没发现她的身影,吓得差点忘记呼吸,下意识找平时别在腰间的刀,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刚刚借给她了,只得握紧了斧柄,陆爻冷汗都毛了出来。
陆爻扔下竹子去找人,最后终于在小山堆似的竹笋里找到了她。
这里都是竹子,一眼看花了也是有的。
陆爻看着面前的竹笋,一阵无语,心慌还没平息。
她是属鼠的吗?这么会打洞?
这才多久就挖了这么多笋,他们得吃多久才能吃完?
沉迷挖笋的南栀看见他过来,一抹额头的汗,一把拔出比她两个胳膊都粗的笋子,献宝似的给他看。
“我们今天宵夜吃烤竹笋吧。”
陆爻假笑两声。
“你先想想要怎么把这些带回去。”他无情地说。
听他这么说,南栀愣了下。
思考过后,南栀发现他没带背包,这么多竹笋全塞进肚子里都带不回去。
可是,她挖了这么久,就要扔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