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澄今日心血来潮想吃肉包子却没能如愿,回家的时候不仅没吃上包子就连夫郎也不见了踪影,问过了下人才知道陆浅今日回家看望爹爹去了,因为听到消息说是他爹爹昨夜病情突然严重,如今已是沉疴难起,所以匆匆留了话就去了陆府。
沈澄知道了也没犹豫,让人准备好马车就去陆家了,坐上了马车沈澄催了赶马车的张婶,静了下来后才感觉到了如今内心的焦灼,刚才听到陆浅因为爹爹病重回家之后,眼前便浮现出了他伤心垂泣的模样,十七岁的小夫郎哭起来分外惹人揪心,也不肯吭声,就大滴大滴地落着泪,沈澄每每看到心疼得不行,心跟着一颤一颤的。
她每每总安慰自己是因为舍不得他哭伤了眼睛才会如此,可是自己床笫之间却总爱惹哭他,抽抽噎噎的,眼里含着水雾,她觉得这时候的眼泪最是好看,男儿家是不是水做的她不知道,可陆浅一定是了。
沈澄如今承认,她应该是动了心的,可是现在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那般招人疼的夫郎不动心才会奇怪。
一路胡思乱想到了陆家,沈澄发觉陆家同她上次来也并没有什么两样,下人通报了一声,自家夫郎便出来迎她,沈澄注意陆浅眼圈没红,看着还算清爽,不像是哭过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眉眼间有着淡淡愁绪,沈澄牵过他有些凉意的手,包在手心,“这么冷就出来了吗?可以在屋里等我的。”
陆浅朝沈澄勉力笑了笑却也没说话,牵着沈澄的手低头就走进了屋子里,刚一进屋就扑进了沈澄的怀里,身边的下人都有眼色地退了下去,然后沈澄就感觉到自家夫郎哭了起来,一噎一噎的,像是刚才终于把眼泪攒够了,现在才决定释放出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同沈澄说着话:
“我,我爹爹,他身子越来越不好了,昨天晚上呼吸,呼吸不上来……差点……当时都没人和我说……”
“还有母亲……她这些天……都宿在别处,她分明没,没有什么公务的……却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爹爹……”
“我爹爹……身体不好……大夫都说好不起来了……”
其实陆父的身子不好已经很多年了,是刚生陆浅的时候落下的病根,那时候也没能好好调养,缠绵病榻再加上如今入冬,天气越发冷了,昨夜才突然严重起来的。
沈澄自从上次回门得知他身体不好之后,曾经动用这些年做生意积累的人脉并且找朋友帮忙去寻找过前世记忆中的那位神医,她知晓那神医一开始好游历山川,于是推测这个时候应该还未进宫做御医,每每都未能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在书房陆浅进来沈澄匆忙放起来的书信就是有关那位神医的消息,怕陆浅知道后失望,就没同他解释过这事,只想着若是找到了再同陆浅说的。
不过感觉陆浅哭得愈发凶了,沈澄衣服穿得厚实甚至都能感觉到那股泪水浸湿潮意,捏起他的下巴给他擦泪,就见自家夫郎哭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这么久来还是她第一次见他哭得这么凶,陆浅被沈澄抬起下巴的时候眼泪正大颗大颗地掉着,泪眼朦胧里看见沈澄又像是想起了别的哭的缘由,又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妻主想吃包子……我,我还没,没让人……做呢……”
沈澄用帕子给他擦了泪,觉得自家夫郎这时候还能想着她吃包子的事当真是可怜又可爱,忍不住低头亲了他一口,尝一尝他眼泪的咸淡,之后这才开始哄着,“今天不吃包子了,改日我们一道到街上去吃。”
陆浅眨巴眨巴眼像是冷静思考了一会,然后又接着哭了起来,“呜,不行,妻主,妻主要在家里吃的……”他好委屈啊,妻主早晨还说要在家里吃的。
这时候陆浅也就只同妻主无理取闹着,分明是不值得纠结的问题。
沈澄自然不介意他此时胡搅蛮缠爱撒脾气,相反,他是喜欢极了他这副模样的。沈澄把他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清新好闻的味道,她不知道这时候还能安慰他什么,可是就只想陪在他的身边,无论风霜雨雪,沈澄想,只要他愿意,她就都会陪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