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秋姨娘为老太君祈福都累得病倒了,倒是显得我这个还好好儿站着的儿媳不孝啊。”余氏冷笑,“难为你特意过来告知了。”
盛庆嵘听了余氏的话,心里习惯性对爱妾的痛惜已经完全没有了,心里涌上了一股怒气。他不是蠢笨之人,也知道秋姨娘向来爱想尽办法去请他过去秋香院,有时候的手段真的很低劣,但他也享受这一种被女人追逐的感觉。
他可以接受秋姨娘借讨好自个母亲来讨好自己,但是他不会接受秋姨娘利用自个母亲来达到自己去见她的目的。而且现在他母亲大病一场,自己和正妻忙得团团转,秋姨娘还来邀宠,还打着为母亲祈祷而生病的口号,在他面前就给正妻上眼药。
这个盛庆嵘就不能容忍了。
本来他也没打算要去看秋姨娘,只是想要婆子进来问问情况而已,转头打发一个府医过去就是了。
但是从来不和他计较秋姨娘的余氏这次却动怒了,余氏向来敬重母亲,秋姨娘却扯着孝敬母亲的旗帜来光明正大的想要打压余氏,这让余氏如何忍让?
盛庆嵘一时只觉得心疼余氏,想的也有点多了。秋姨娘这次太过分了,全府上上下下都在为老太君担忧,儿子儿媳加上孙子孙女儿,哪个就好过了?怎么你秋姨娘就特别了呢?怎么就比府里其他的主子要孝顺了呢?
不怪向来好脾气的余氏动了怒气,都是秋姨娘的错,这心是越来越大了,还妄想压过正妻。
盛庆嵘的脸带上了几分恼色,整个人都冷了不少,颇有几分盛老侯爷的气势。
“既然秋姨娘不舒服,就让府医过去一趟吧,另外,让秋姨娘在秋香院禁足三个月,免得出来过了病气给旁人。”盛庆嵘冷冷地说道。
婆子直接吓呆了,怎么还带禁足了呢?
余氏脸上不显,心里也有几分惊讶,惊讶于盛庆嵘此时的态度,以为是对老太君的重视,却没想到这其中也有盛庆嵘心疼自己的因素。
盛庆嵘却不想再理,余氏使了个眼色,立马有魏嬷嬷就和一个侍女将婆子拉了出去,还眼明手快的捂住了婆子还想说话的嘴。
哼,早就看秋香院不顺眼了。他们夫人是不爱与妾室斗,但不是不能斗。
不想动手,是因为自己不屑。
这不,一出手,秋香院那位就得禁足三个月,真是大快人心!
魏嬷嬷刚把婆子拖出房门口,立马就有其他丫头婆子过来接手,毫不吝啬力气的直接拖出正院,扔得远远的。至于婆子要回去怎么禀告,那就不是正院的事情了。
婆子举目四望,周围一片漆黑,只觉得内心发冷,难道她们秋香院的天要变了吗?
这边屋里,婆子被拖了出去之后,盛庆嵘只觉得有些头疼,不由得眯起了眼睛,余氏很有眼力见的站起来,走到他背后,双手轻轻的帮他揉着太阳穴。
余氏道:“刚才在父亲那边,夫君说修书告知顾家舅舅关于母亲的情况,顾家舅舅与母亲向来姐弟情深,又是个急性子,明天就过来也是说不定的事。我刚才已经吩咐下人做好了随时迎接顾家舅舅的准备了。”
盛庆嵘被按摩得十分舒服,头疼也减轻了不少,此时听到余氏妥帖的安排,心里也是欢喜。
靖云伯与顾老太君姐弟情深,对盛庆嵘这个姐姐唯一的血脉也很是看重,当初盛庆嵘进入官场,得到的最多的帮助便是来自于这位任职于户部侍郎的嫡亲舅舅。
但是前几天,顾老太君昏迷不醒,得到消息的靖云伯心急如焚,过来看望时候,也把这位亲亲大外甥骂了个狗血淋头,看盛老侯爷的眼光简直就像在看杀父仇人一样,两个人根本就不能待在同一间屋子里。
“另外因为母亲昏迷了几天,府里昨天已经给五弟送了一封家信过去,五弟重情,若是接到信怕就会立即动身往回赶。如今母亲也清醒了,瞧着也好了许多,我已经派人又送了一封信赶过去,嘱咐最好是赶超了昨天那份信,免得五弟到时时候心急如焚,快马加鞭不顾身体也要早些回来。”
“母亲这次病重,不少亲朋好友听说了消息都纷纷送来了厚礼过来,就连宫中的娘娘也赐下了不少的好药材。我已经让魏嬷嬷开始准备给亲朋好友的回礼,这两天就回送过去。至于宫中那边,我明天亲自写一封谢恩的折子递进宫中,待过了几日,再亲自进宫谢恩,夫君,你看可好?”
盛庆嵘听着余氏轻轻声说着那些妥帖的安排,心里很是满意余氏这个贤内助。
“夫人此举甚好。”
过了一会儿,盛庆嵘握住余氏的手,站起来轻声说道:“我已经好多了,夫人不必再劳累了。我这就过去母亲那边看看,夫人先歇着吧。”
余氏点点头,目送了盛庆嵘出去,许久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但是卧室的灯却一直亮了很久才熄灭。
去了世安院的盛庆嵘,先是在莳嬷嬷的带领下去见了熟睡中的母亲,确定母亲这边一切安置妥当,才来到隔壁的耳房。
莳嬷嬷道:“侯爷也请先安歇,老太君那边自有丫头们守夜看着,若是有什么事情,自会第一时间过来叫醒侯爷的。”
盛庆嵘点点头,和衣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眠,一直都没有听到有人过来叫他,慢慢的慢慢的也进入了梦乡。
盛庆嵘是睡着了,但是这侯府里这天夜里不得好眠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比如就有他那一位刚刚被禁足的爱妾,这下子是真的胸口闷得很。
再比如在书房里独坐了一夜了盛老侯爷。
估计能好眠的就只有心大不烦忧的顾晚行了,一夜无梦,直接睡到大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