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们好,欸,怎么不见宁诏表哥啊?”柳如烟下了马车,上下打量着宁如殷和宁舒窈的衣裳首饰。
“殷姐姐,窈姐姐,这些就是京兆今年最兴的款式吧。”她三两步走上前去,摸了摸宁舒窈的衣裳,话里带着艳羡:“真好,不像如烟,只能穿一些陈年旧款。”
宁舒窈在她走上前来时笑便僵在了脸上,脂粉味一直往她鼻子里蹿。
“表妹看走眼了,这是去年库房里剩的布料。今年才得空叫了绣娘帮忙裁剪做了衣裳。”
她话音刚落,柳如烟就放下了刚刚攥在手中的衣袖,眼神中带了些轻蔑:“啊,原来是去年的,我以为呢...”
宁如殷有些看不过去了,轻轻咳嗽了一声:“祖母还在上房等着你们呢。”
柳成儒提起自以为儒雅的笑意,朝她们点了点头:“那我和如烟就先去拜见姑姥姥吧。”
宁舒窈见他们走远了,这才长舒一口气。
就连一旁的宁如殷也摇了摇头:“明明叫成儒,却同地痞无赖似的。白瞎了这个好名字。”
宁妍突然在身后笑出了声,宁舒窈二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后有人。
“你笑什么?”宁舒窈问道。
宁妍摇了摇头,却还是笑眯眯的样子:“没什么,只觉得没过多久便有一出好戏看了。”
宁舒窈皱了皱小鼻子,总觉得宁妍这话里藏着话。
上房。
老太太看着下边的柳成儒和柳如烟,满是沟壑的脸上笑意藏都藏不住:“成儒,如烟,你们来了?”
“姑婆婆都已经许久未看见你们,怎么也不多来宁府同姑婆婆多讲讲话啊。”
柳成儒的眼睛飘忽,打量着这屋子里的侍女。
柳如烟有些看不过去了,推了推他胳膊,又朝老太太笑道:“姑婆婆,柳家在颍川,可是离京兆有一段路的呢。”
她半真半假的说着:“况且我们若是常来,肯定会叫别人说闲话。”
“谁让姑婆婆把柳家的孩子当作自家的一样呢。”
老太太听了这话舒服到心坎里去了:“哪里自家不自家的,多见外。我姓柳,柳家人如何不能长住下?”
她冷哼了一声:“难不成我老了,儿孙便欺负我柳家人不成?”
柳成儒与柳如烟对视了一眼,眼底充满了算计。
柳成儒捧上一个锦盒,递给了侍女,还默不作声的摸了一把她的小手。
侍女皱了皱眉头,想着他是主子没敢吱声,只是往身后退了几步,将锦盒呈上给老太太看。
里边是个玉如意,可一瞧便是成色不好,与老太太平日里用的差多了。
“姑婆婆,这是父亲特意寻来送您的,只是柳家毕竟家贫,拿不出好玩意,您若是嫌弃便别用了,到底还是没有侯府里的玩意儿好。”柳如烟这话说的叫人挑不出破绽,却哪哪都不对。
只是老太太英明了半辈子,从没想过自己娘家的人也会起了利用自己的心思。
她从锦盒里拿出,搁在手心上,样子极为喜欢:“我如何能不喜欢的,都是心意。”她叹了一口气:“况且你父亲啊,可是我最喜欢的小辈。”
老太太思索了片刻:“把我妆匣拿过来。”
侍女有些踌躇,毕竟老太太妆匣子里的都是可都是金贵玩意,全部都是忠顺侯和二老爷专门为她挑的。
她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晓得这位执拗的脾气,便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顺着她意思将那个连外头都镶嵌着宝石的盒子盛了上来。
“丫头,来。”老太太朝柳如烟招了招手。
“你要是喜欢什么啊,只管拿去。姑婆婆老了,这些东西啊,你们小辈用着才好呢。”
柳如烟故作推诿:“这怎么能行呢,这些首饰一看便是上等金玉石做的,如烟可戴不起。”
老太太自己选了几个,直接插在柳如烟头上:“我们柳家的姑娘,如何受不起。”
她端详着:“这多好看啊。”
柳成儒在下边擦了擦手:“姑婆婆,那我呢?”
柳如烟抬头,暗瞪了他一眼。
老太太却只觉得这是小辈们在拈酸泼醋呢,还乐呵呵的朝他招了招手:“这回叫你来啊,可是想给你讨个媳妇的。姑婆婆这份礼,大不大?”
柳成儒顿时眼睛亮了,脑海里想到的全是宁舒窈鼓鼓的胸脯和襦裙下纤细的长腿,“姑婆婆,您是想将哪位表妹许给我啊。”
他话音刚落,却又想到了宁妍。虽说她容貌不及宁舒窈,可性子瞧着却极好,做妾不错,娇妻美妾,日后再纳几个花楼里出来的会侍奉人的,岂不美哉。
老太太上前拍了拍他的手:“成儒是柳家唯一的子嗣,配的自然要是富贵人家的嫡女,庶出的再怎么样,毕竟也差了身份不是。”
而外边,方想踏进里边的宁妍听到这一席话,紧握住拳头,长又尖的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