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潺潺,立于旁的老树散落几片枝叶于宁静的水面,悄无声息,没有泛起一点水花。
树下的老石磨,有一头驴正拉着转圈。
另一旁有个老人,一手拿着蒲扇,一手用瓢舀了把溪水。
天地尽头的太阳,染红了白云,给这一人一驴一石磨一老树洒下了阴影。
“不错!”
陈岩看着面前的这幅画,毫不吝啬地夸赞。
“有意境,有灵气。”
陈岩并非专业的画家,但他曾学过国画——他爷爷曾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对画也颇有研究。
而他的亲哥哥陈柏人,是有名的画家,不过人已经去世了。
不然,要是他亲自教导穆清,她现在肯定会画的更好。
暗自感慨一声,陈岩将画作小心翼翼地卷起来,放在一旁的瓷瓶里。
“等过两天,带你去刻个印章。”
穆清看到他的动作眼皮颤了颤。
她也觉得自己这幅画画的好,但也没必要和其他几幅画一并放在陈老珍爱的瓷瓶里吧?
要知道里面放的可都是陈柏人先生的画啊!
尽管现在也算是她的伯伯了。
但她还是觉得惶恐。
“怎么?不舍得?”
注意到穆清的眼神,陈岩笑着打趣问。
“舍得,舍得。”
怎么会舍不得?就是觉得不配而已。
——在这点上,她和李湘君是难得的统一——大抵都心存自卑。
“舍得就好,等到印章做好了,就先给这幅画印上,这样我也算是有名家真迹的人了。”陈岩打趣道。
穆清闻言,也笑着应了声“好”。
-
七月初,阳光灿烂,蝉鸣不止。
树欲动,而风未来,一切都是这般燥热。
穆清从画协出来,沿路打量着路边的花花草草。
有蝴蝶飞过,轻轻吻在草叶、花朵上,像极了花心的人。
“走了。”
周一元朝穆清挥了挥手,面上是可见的笑容。
这是难得一次没有苏然,而他也刚好有空的约会。
——几个月前,他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子弟兵。
穆清对着他笑了笑,上了车。
“要参加高考啊?”
周一元看着她怀里的书,随口问道。
穆清低头,眼中有无奈,道:“是啊。”
不止要参加高考,还要考出一个特别的差的成绩——确保不能被录取。
为此,她特意借了书和试卷,还查询往年历届的录取情况。
这半年里她都在忙着学画,倒是真的让她起了几分兴趣,爱上这门艺术。
所以当画协建立的时候,她便申请加入其中。
敲门砖就是她的画——印了章的那种。
这不,马上就要高考了,她现在去画协都要每天带着这些书,以方便随时“复习”。
“等你考上了,请你去军区参观。”
周一元侧了侧头,眼眸含笑看着穆清。
光晕洒在他的脸上,穆清仿佛透过他看到了许无忧。
从某个方面看,两人真的有很多相似之处。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