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趁父亲不注意,偷偷折了一小截树枝藏在嘴里,夜里父亲睡了她就轻轻的在地上磨啊磨,她是想用它自尽的。
那日父亲绑了自己离开家,她偷偷用手指从被子下面勾出那截磨的非常尖锐的树枝,割断了绳子,跑了出去。
她没有想太多,只是想再去看看秦阔,自己这么久没有过去了,他过的好不好,还有没有被别人欺负。
秦阔听见翎儿的声音甚是激动,连忙跑到窗边伸出手来,翎儿轻轻握住那只孤零零的手,仿佛握住了活着的点点希望。
“阔阔,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翎儿笑着问道。
秦阔拼命地点点头,又伸出另一只手塞给翎儿一块糖果,在他看来,糖果只能给他喜欢的人吃。
翎儿心里暖暖的,她多希望时间就这样停住,自己能永远逃离父亲身旁啊。
“你又跑出来见他!”江岩的声音像是噩梦一样,时时刻刻缠着翎儿。
“父亲…求你…”翎儿噗通跪下,不停地磕头,她求江岩放过一无所知的秦阔,她试着去夺父亲手里的刀,却被他狠狠推倒在地。
“我替你了结他,你就不会再乱跑了。他是魔,你知道吗,他会伤了你!”江岩举着刀,朝秦阔家大门走去。
“父亲,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再不见他。但你若再向前一步,我便自我了断!”翎儿用那截树枝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坚韧决绝地喊到。
江岩先是一愣,而后微微一笑,他收起刀子,走过去猛地抢过树枝扔掉,一把扛起翎儿说道,“居然学会威胁我了…呵…好,我们回家!”
秦阔一直不停地吼叫着,摇晃着窗子,拍打着墙壁,他眼睁睁看着翎儿被人带走,他看着她含泪对自己微微一笑,然后消失在转角处。
回到家后,等着翎儿的除了一顿木棍,还有一番更加丧失人性的折磨。
江岩扒光了翎儿所有衣服,将她头朝下悬挂在房梁上,自己坐在一旁一丝丝一寸寸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摸了一遍又一遍,嘴里还一直不停地唤着亡妻的名字,足足三日。翎儿早已经没了任何抵抗的力气,甚至连呼吸好像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了。
最后,江岩放下翎儿,毫无人道地玷污了她…
翎儿这一躺,足足一年。
有一段时间她好像失忆了一般,想不起自己是谁,想不起经历过什么,每日每日只知道坐在院子里看书,但书里写了些什么,却一概不知。
她的确没有再去见过秦阔,甚至,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配再去见他,哪怕父亲现在不再锁着门关着她,她也哪都不会再去了。
偏偏那日落泽来寻人,与自己说了两句话,果不其然,夜里又是一顿棍棒,背脊上满满的新伤旧痛,让人触目惊心,可那伤再怎么震惊,也不及翎儿讲出的这段往事让几人怒火中烧。
“我现在就去教训他!这个畜生!”木生拔腿就要走,魔王却死死拉着她的手。
“你放开我,那个禽兽,我要去…”木生两只眼睛冒着光,嘴唇惨白,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木生,我知你很气,也知你想帮翎儿,我们来想办法好吗?”魔王耐心地说道,“如果杀了他,是最后唯一的办法,我定不会让他死的轻松,相信我!”
“……”木生虽没有再说话,双手却仍是紧紧握拳。
“翎儿,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落泽双手扶住她的肩,坚定地说道。
“师兄,我们怎么做?”置倪咬牙切齿地问。
“我们先带翎儿回神座山,请示掌事,将江岩送入衙门,依法惩治!”落泽恨恨地说道。
“唉…你们这些神人,真是,还依法…”魔王无奈地摇摇头,“要我说,把他绑来,若是认了,我就剜、裂、烧、焚!”
“什么?”置倪眨眨眼,“做饭呢?”
“生剜他的眼睛和心脏,车裂他的四肢和头颅,烧掉他的身体,再以烈焰焚了魂魄和骨灰,让他永远无法转世为人!”魔王笑笑。
“你…”置倪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行!”木生撅着嘴说道,“还是不够解气!”
“呵,好木生,你不能太狠心,你要适可而止…”魔王正说着,远处人群有些骚乱起来,听得有人大喊着好像是失火了。
“哪里?”落泽抬头看去。
“那是…那是后街!”翎儿惊恐地喊道,随即跑了过去。
“后街?师姐!”木生忽然想到,扭头就跑。
后街上那间唯一的茅草屋,此刻被人从外面锁住,正猛烈地燃烧着。
华灵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住了,怎么也推不开了。接着一股浓浓呛鼻的烟味就扑面而来,瞬间塞满整个屋子。秦歌死死抱住秦阔,她并不怕死,只怕不能好好护住弟弟。华灵在屋里翻找半天,最后拿着一把菜刀疯狂地朝大门砍去。
这屋子本就不太结实,被火烧、被刀砍,不一会就有些摇摇欲坠,秦歌想要开口阻止华灵,却被呛的止不住地咳嗽起来,她不得不放下秦阔,用尽力气走过去拉住华灵,抬手指了指上面的房梁,突然“哐”的一声,屋顶塌了下来,秦歌想也没想回身就扑到秦阔身上,华灵只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落泽他们赶到时,坍塌下来的房子烧的更旺了。木生片刻迟疑也没有就要冲进去,魔王险些没有拦住她。
“师姐,我师姐在里面!”木生对魔王大喊道。
“我去!”魔王一把将木生推给落泽,转身瞬间消失在火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