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娘汀娘是伺候多年的,自然也知道,当下涓娘也就噤声了。
待去了厅上,便见到一老一少,虽然衣着打扮不像是大家出来的,但是胜在还算进退有度。
赵氏从门外头进来时就不动声色地冷眼扫了一回,心里就有了底儿。
进厅之后,笑的如和煦春风:“不知有亲戚临门,多有怠慢,多担待些!”
旁边奉茶的丫鬟提醒道:“这是我们宁国侯夫人!”
一老一少赶紧行礼,宁国侯夫人抬手免礼,笑着说:“听说你们是老夫人娘家那边来的,这位小姐该怎么称呼?”
那小姑娘长的瘦瘦小小,一身青色衣裳,料子显见的不怎么样,更显得瘦弱,却很是有礼:“民女陆家采月,特来京中寻表姨祖母,这是我家老仆,杏姑。冒昧打扰,还望贵府见谅。”
说完嘴就紧紧的抿着,眼神只定定瞧着地面,看着就是个性格倔强的孩子。
赵氏眼神微眯,然后道:“那你们可有证据?”
那叫杏姑的老仆掏出一个璎珞,已经有些发旧,但仍能看出她的主人很珍惜她。
老仆开口道:“当年我们老夫人随夫迁到丹阳,老侯爷夫人拿了这个璎珞给我家老夫人,说日后有事情,差人送这个到宁国侯府寻她,她若是能帮忙,一定会帮。我们老夫人一直很是珍惜,从没有动用过,前不久,我家老夫人过世,过世前把这个交给了我,叫我领小姐投奔贵府!”说完已有浊泪留下。
汀娘接过,捧到赵氏跟前,赵氏拿起,络子上绣了个小小的‘惠’。
她似乎记得那是老夫人的闺名,还是偶然一次听老侯爷喊的。
现在以老夫人这样年纪,知道她闺名的确实没有几人了,当下也就信了,但还是疑惑:“你们老夫人没了,怎么会让你带你们小姐来投奔我们呢?”
杏姑回:“实在是没有办法,小姐是老夫人的外孙女,当年老夫人将姑太太嫁给了丹阳大户陆家,哪里晓得姑太太福薄,小姐五岁的时候一场病下来,就这么撒手人寰,后来那陆家姑爷又娶了填房,填房极厉害泼辣,小姐在她手底下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老夫人听说,就将小姐接回家在膝下养着。就跟陆家没了关系。”
赵氏又凝眉问道:“我听老夫人说起过,应该还有两位舅老爷吧?”
杏姑无奈地摆摆手:“两位舅老爷更不是人了,老夫人在世的时候,一个嗜赌成性,一个惧内如虎。老爷过世的早,全靠老夫人拉扯大,可惜一个个都是白眼狼,成日就是算计老夫人手里的家产,老夫人委实失望,这小姐落在他们手上,是更落不到好下场,才想起来投奔侯府啊!”
赵氏听着,然后起身道:“你们在这里稍候一时,我去禀了老夫人来。”
说罢嘱咐汀娘道:“好生招待着!”然后去了后院。
老夫人听说以后不免唏嘘:“表舅只有表妹一个女儿,如今虽有嗣子,到底不如跟咱们亲了,不如咱们就收留了吧!”
同时对那两位舅老爷和陆家那填房很是不满:“混账东西!都是没有良心的,咱们也不能轻易放过了!竟逼得幼龄孤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