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辛一愣,按下他正在拔毛的手,静静地听着上面士兵禀报,只可惜士兵声音不大,她并没有听到什么。
过了一会儿,只听珷深沉沙哑的声音响起,如暗夜里划过心口的一汪寒水,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洞外寒风呼啸而过,枯黄的藤蔓沙沙作响,洞内火苗窜动,照红脸颊。
妘辛裹紧身上的皮裘,听姜子牙说:“王子,此事万万不可张扬,若让朝歌知晓,必定大乱。”
珷沉吟片刻,深沉地说:“请奏东伯侯,让奄国派巫师前往莱国吧。”
妘辛心中警铃大作,莱国?
她心中咯噔一下,心脏不知为何开始突突之跳。
姜子牙又道:“早知妘夫人有隐疾,便不该让那巫医下蛊。”
珷长叹一声:“悔之晚矣。”
妘辛头脑发懵,身子瞬间凉了半边。
难道是母亲出事了?
她不敢往下想,此时只想赶紧找匹骏马飞驰回莱国!
桀见她如此,摇了摇她的胳膊,手下却是一片冰凉,他略带焦急地问:“怎么了?”
她这才从梦幻中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着他。
桀双目炯炯,一脸担忧的望着她,她扯了扯嘴角,说:“无事……桀,可有马?”
“马?”桀面露难色,挠了挠头,道:“马乃西岐独有,东夷无。”
是了,西岐产战马,东夷产朋贝,西岐好武,东夷好商。地域不同,产物不同,各个地区喜好习俗也不尽相同。
妘辛大失所望。
头顶一行人搜查过后便匆匆离开了,妘辛和桀则还躲在山洞里烤鸡。桀擅长烹煮,没过一会儿,架在木架上的烤鸡便香气扑鼻,飘香满洞。
可妘辛却吃不进去,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母亲是否出事。过去她们母子在莱国侯后宫相依为命时,母亲总是因其不争不抢的性格,备受华夫人母女欺压,现如今她已经走了,虽然华夫人母女也被她带走,可独留母亲在宫内,也让人万分担忧。
她推开桀递来的鸡腿,摇了摇头,说:“不吃,桀自己吃。”
“为何?毛已退净。”
桀误以为她是嫌弃鸡上还有鸡毛,委屈地解释。
她惨笑一声,道:“非也,我实在吃不进去,你还知道哪里有马吗?”
桀咬了一口鸡肉,垂眸思索片刻,道:“啊,巫,巫知道!”
翌日,山下。
“马?我不知。”巫坐在庙室前晒草药。
妘辛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药草,威胁道:“巫若不如是诉说,我今夜便点了你这破棚!”
虽然东夷八百诸侯纷纷开始效仿朝歌取消巫族的大权,但实际上在个别诸侯国内,特别是奄国,大祭司依旧在朝堂之上掌握着绝对的权利和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