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翻身跃上元祥的坐骑,用配剑割断了马屁股上拴着被子的麻绳,沉声说道:“被子还给你,其他东西我就先带走了。还有,拜托你一件事,如果长平这一仗我们败了,圣上要招我父兄回京的话,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拦住他们,决不能让他们回到陈掖。”
闻言,元祥微一怔愣,随即凝了面色,缓缓点了点头。
裴南秧低垂眉眼,微微曲身,朝着元祥抱拳揖礼,郑重说道:“多谢元小侯爷!”
“等等!”眼看着裴南秧就要纵马离开,元祥上前一步拉住缰绳,神秘兮兮地道:“昨儿我被叫回府的时候,你猜我在你家门口看见了谁?”
“谁?”
“就是那个不阴不阳的小子,对你心怀鬼胎的那个。”
“心怀鬼胎?不阴不阳?”裴南秧偏头想了想,挑眉问道:“你说韩砚清?”
“可不就是他吗。我那时急着回府,匆匆扫了几眼,就见他在你家门外徘徊来徘徊去的。你说,他会不会是想去找你一诉相思之苦?”
“瞎说什么,”裴南秧轻叱一声,从元祥手中扯过马缰道:“元祥,话不多说,后会有期了。”
“小秧,”元祥难得敛起笑容,端正了面色:“我其实是想跟你说,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遇到了麻烦,而我和其他人因为种种原因无法出手相助的时候,或许只有韩砚清可以不计得失地去为你赴汤蹈火。”
裴南秧眉心一蹙,眼前忽然浮现出了上一世韩砚清劈开囚车,带她逃跑的情景,她沉默了须臾,终究还是浮出了一个冷笑。随即,她扭头朝元祥道了声“保重”,夹紧马腹,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到了城门口,裴南秧跳下马,将元祥用“不情不愿”婚约换来的通关文牒递给了守门的士兵。
北门的守卫接过文牒,正正反反地看了好几遍,又仔细打量了裴南秧一番,开口问道:“你……叫苏南?”
“是的军爷,”裴南秧急忙赔上笑脸,恭敬地说道:“小人乃长平人士,一直都在陈掖做些小生意养家糊口。这不是听说长平快打仗了,小人便想着赶紧回去,把一家老小都给接出来。”
听完了少女声情并茂的说辞,那个守卫又仔细比对了通关文牒上的画像和裴南秧的面容,沉吟了片刻后,他将通关文牒还了回去,撇撇头道:“过吧。”
裴南秧见状,赶忙点头哈腰地连声道谢,策马往城外奔去。
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守卫挥手招来身旁的士兵,急声说道:“你马上去禀告巡检大人,就说他画上的那个人刚刚出城了,请他立刻过来一趟,要快!”
士兵闻言,当即点头应诺,朝着不远处的巡检衙门跑去。